周小舟就是想爲難爲難長清，不然對不起他自己糾結這麼多天。
而且比美之前，她還要長清把面具摘了。
“這樣，我也不爲難你，把面具摘了，我先看看你。”
長清大概是想清楚了，脊背挺得筆直：“請神女寬恕，我現在還不想摘下來，我想再等等，等她——”
還等什麼等，反正又等不到。
周小舟手一揚，靈氣帶着鉤子，簡單粗暴地扯下了長清臉上的面具。
“我的——”長清震驚之下擡起頭，這一擡頭，就愣住了。
周小舟也愣了愣，立即偏過臉，呵斥：“低頭！”
呵斥歸呵斥，周小舟心裏是心虛的。
她也是沒想到一向規矩的長清會毫無預兆擡頭看過來。
這次沒遮沒掩的，對方又是清醒狀態，不會被認出來吧？
餘光看到長清已經低下了腦袋，周小舟拿帕子遮住臉，佯裝生氣道：“好大的膽子，你也不怕我挖了你的眼睛！”
長清搭在膝蓋上的手顫了顫，回道：“神女仁慈，請原諒我的無禮，我並不是有意的。”
周小舟想起剛纔那一眼的驚豔，心想這人的審美觀果然是有問題。
沒毀容，哪裏見不得人了？
“擡頭。”
長清慢慢擡起頭，卻不敢看過來，垂着眼，睫毛輕顫。
嗯，臉是好看的，就是缺了點什麼。
周小舟想了想，翹起二郎腿：“看着我。”
長清擡起眼。
長清的五官是非常好看的，但最攝人心魄的是他的那雙眼。
他那雙眼細而不小，內勾外翹，眼尾自然向外延伸，本應是風流倜儻之態，但對方的眼神偏偏正氣冷淡，開合之間就頗具氣色神韻。
很好看。
可惜不能多看。
周小舟默默移開目光。
長清又低下頭去。
太膽小了，一點也不像以前。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周小舟晃動着腳，很想踢過去，看看這種情況下，對方會不會還是這麼溫馴。
想了想，還是算了。
乖點省事。
“看清楚了？”周小舟問。
長清沒回答。
周小舟：“我好看嗎？”
“神女……”長清憋了憋，憋出一句，“神女是好看的。”
還行，審美還有得救。
周小舟試探：“和那位姑娘比，誰更好看？”畢竟身份擺在那裏，就算覺得像，也應該不會聯想到是同一個人吧。
長清又沉默了好幾秒纔回了一句：“你們的眼睛很像，不過……”
還好，只是覺得眼睛像，沒說是同一個，不枉她平時晚上出門還把自己抹髒抹黑。
長清繼續說完：“在我心裏，心上人最好看。”
審美還是有問題。
周小舟也不惱：“行了，我知道了，退下吧。”
算了，身爲神女，該寬宏大量，不與他計較，就當他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長清欲起身又跪下，好突兀地問了一句：“神女，您……平時會覺得腳冷嗎？”
周小舟怔了怔，翹着的腿下意識放下，又默默把光着的腳收回裙子裏。
“有靈氣護身，不會冷。”周小舟有點疑惑，“有什麼問題？”
長清又問：“一直這樣那會不會很累？”
周小舟淡淡回道：“習慣了。”
當然會啊，人之本性，就算習慣了也沒安全感啊，更何況老子才習慣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