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隨着九長老的施法，一道道天雷朝她劈來，周小舟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趕緊往旁邊一滾。
只是躲過了要害，那道驚雷的餘威還是劈在她的腿上。
周小舟絕對不是不能忍受疼痛的人，但這具身體放大了疼痛，放大了她的感知，以往毫不在意的疼痛，到如今尚且不能忍受，更何況此刻天雷加身。
“啊——”
於是，周小舟一聲慘叫之後，攤在地上不動彈了。
不是不想動彈，是實在沒有力氣再動彈。
被劈死算了。
九長老走過來，俯視着她：“如實交代，或可饒你一命。”
因疼痛出的冷汗糊在了眼睛上，周小舟費勁眨了好幾次眼纔看清站在面前的九長老。
九長老不遠不近站在身邊，他此刻的神情本就冷冽，而白衣上金線交織出的仙鶴祥雲圖案隨着衣袂翻飛，肩膀上的白羽裝飾如鶴振翅欲飛，更是襯得他仙氣飄飄，出塵脫俗。
明明是熟悉的臉，只是換個裝扮而已，但此時此刻，周小舟卻好像要不認識了。
在習慣了5431的好後，再看這樣陌生的九長老，周小舟一時間心裏還真是五味雜陳。
九長老格外敏銳：“你這麼看着我，我以前見過你？”
反正保不準下一秒就要死回去了。周小舟虛弱地笑了一下，說了句實話：“見過，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九長老冷若冰霜的臉終於有了一絲疑惑：“很多次？”
不是一擊斃命就還有機會翻盤。周小舟的手按在草地上，以最大的可能吸收四周的靈氣爲自己療傷。
“當然，我很瞭解你。”周小舟的身體在靈氣和傷痛的雙重衝擊下控制不住地顫抖，不用裝可憐都非常可憐，她盯着九長老的神色，氣若游絲道，“但是，師父……你何曾瞭解過我？”
這種時候，自證沒用，求情沒用，要戳人心窩，要令對方慚愧、令對方自我反省、自我懷疑！
周小舟慘兮兮發出控訴：“你將我帶回無爲宗，卻任由我待在祥雲峯不好好呵護教導，平日受盡冷嘲熱諷，甚至連外門弟子都敢隨意欺辱我……每當這個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九長老的神色有了一絲絲變化：“我無法時刻護着你。”
有迴應就好。
周小舟立即問：“無法？是不能，做不到，還是根本不在乎，不願意？”
九長老不說話了。
周小舟再接再厲：“每次都那麼疼……我每次都在想，你爲什麼要把我帶回來。”
九長老盯着她，目光有了一些探究。
不愧是靈氣充沛的仙山，吸收的靈氣雖然還不夠治好內傷，但是剛纔被波及的那隻腿好歹緩解了很多。
也沒指望能立即治療好，再說就算完全醫治好了，就算她活蹦亂跳精神煥發，也打不過九長老。
現在的目標是，活下來。
周小舟思索着，要不要再挑一些過往日常說說，以此證明自己就是原主。
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爲了在5431手下活下來而費盡心思。
更沒想到，九長老居然重新拿起了鞭子：“囉嗦，我的徒兒可沒你這麼能言善辯。”
周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