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舟先是驚訝，隨後陷入了沉默。
她認爲的初次見面，和掌門認爲的初次見面，確實有可能不一樣。
考覈的次數有前後關係，但考場之間沒有。
考場的選擇，是隨機的，不同的小世界，不同的時間空間。
對於周小舟而言，第一次見面就是第一考場，但對於掌門，並不是，那對於……5431呢？
這個順序……周小舟揉了揉腦袋，覺得這事有點不對。
第一次見面，第一個考場，第一個考場不是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見面是在無爲宗，不是第一考場……
無爲宗不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
周小舟反應過來，立即問道：“5431在呢？”
掌門一怔。
周小舟：“九長老，我師父在哪！”
掌門移開目光：“我說了，長風渡劫失敗，魂飛魄散。”
周小舟不信：“我在其他考場看見他了！”
掌門瞥她：“長風已經死了，你還找他做什麼？”
周小舟怔了怔，一時沒能回答。
她不回答，掌門直接來了一句：“你喜歡長風，捨不得他死？”
周小舟驚了驚，慌張反駁：“不，不是，你瞎說什麼，我……他是我師父！”
掌門的神色沉了沉：“我只是問你喜不喜歡他。”
周小舟望向忘川水面，沉默了幾秒艱難開口：“他是我的師父，沒有別的。”
“沒有別的？徒弟和師父能像你們……”掌門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既然如此，我現在和你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你師父已經死了。”
周小舟仰頭看向他。
掌門的神色不似作假，周小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但還是不死心道：“你發誓，用你的修仙前途發誓。”
“……”掌門臉色難看，擡腳要走“沒有意義。”
掌門氣極反笑，並指朝上：“天道在上，我，懷瑾在此發誓，無爲宗九長老確實死於雷劫之下，此言非虛，如若有假，從此修仙之路寸步難行。”
周小舟慢慢鬆開了手。
掌門一揮袖走了。
忘川河水一如往常地翻滾着，周小舟盯着看了好一會，將雙腳浸入水中。
河水，好像比以前更加冰冷了。
周小舟晃了晃腳，心中恍惚。
<div class="contentadv"> 掌門，不會拿他自己的前途來發誓的。
所以，九長老是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
死了。
居然真的死了。
周小舟盯着水面，彎腰伸手去摸，等手碰到水，一個激靈才又忽地想起——5431不是正常的死亡，是魂飛魄散。
這次，5431不會再回忘川了。
周小舟正要收回手，卻被河底突然冒出來的鬼手一把抓住。
惡鬼。
周小舟怔了怔，猶豫的功夫，被前赴後繼出現的鬼手拽下了船。
一落入忘川，惡鬼蜂擁而至。
“濃郁的靈力。”
“吃了她！”
“好鮮美的靈力。”
“吃了她，吃了她。”
越來越多的惡鬼圍上來，周小舟掙扎着，想拔刀，但又懶得拔刀。
“沉下來吧，永遠待在河底。”
“撕碎！撕碎！”
“沉下去。”
“留下來吧，一起受罰。”
“吃了她！”
周小舟的掙扎越來越小。
水中一片昏暗，周小舟只能看到一片片黑影，只能聽到一句又一句的叫囂和慘叫。
好累。
沉下去。
沉下去，就不用想那麼多了。
沉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