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衛離這才恍然大悟,穆棲修向來不肯輕易出手,能夠在此人面前大展身手,想必此人定是派上很大用場。
“那頭老狐狸可有什麼行動”穆棲修直接切入正題,揚起嘴角,慢悠悠喝了口茶。
“太子可真是料事如神。莫鍾離打算在行苑附近對太子下手,就在三日之後。蕭國皇子帳篷之間捱得緊,太子帳篷離他們遠,是個動手的好地方。”
墨十三深得莫鍾離重用,不然也不可能知道這樣重要的機密。
“哦”穆棲修微微挑眉,臉上盡是嘲諷,“他倒還真是時常想着我。”
墨十三效忠莫鍾離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什麼人,“太子,上次宇文大人的事情,那隻老狐狸損失了一部好棋,定然記恨上了太子,想趁着這次機會斬草除根。有人就開始正式狩獵,若是他在這時候不明不白的死掉,恐怕無人能夠找出什麼理由。”
墨十三豎起手放在脖子上,狠狠的一劃,眼裏透出一股殺氣。
“不必。”穆棲修神情依然平靜,看着墨十三,去笑出了聲。“他可是你的舊主,你就這樣一點都不顧念主僕情分”
墨十三也跟着大笑起來,“什麼主僕情分,我不過是一個冷血殺手。之所以處處幫着他,不過是看白花花的銀子的份兒上。”他看到驚衛離眼裏多了一抹殺氣,不緊不慢道,“太子可就不一樣了,太子不是拿銀子來收買我,而是拿命來收買我。”
驚衛離握緊了劍,旁邊檀木案几上面的茶水泛起漣漪,“說你聰明,若是你日後敢背叛太子,我驚衛離第一個不放過你。”
墨十三臉上卻依舊笑得春風駘蕩。久聞穆棲修有個高手在旁邊跟着,上次莫鍾離派他刺殺穆棲修,他曾和驚衛離廝殺許久未分出勝負,和他對手過的人除了穆棲修贏了他外,寥寥無幾,心裏的確拿驚衛離當個朋友對待。
穆棲修微微轉動手上的扳指,驚衛離性子耿直,是一心一意爲他着想。人雖機智,卻不會耍些卑鄙的手段,有時難免被人算計。可這位墨十三就不一樣了,他亦正亦邪,行走於黑白兩道,確實可以好好利用。
“莫鍾離好歹是大將軍,若是不明不白死掉了,蕭皇難免會壞到懷疑到我這個穆國太子頭上。如今時機還未成熟,我這次來蕭國的目的就是爲了讓蕭皇安心,除去對穆國的忌憚,若是殺了莫鍾離,豈不是背道而馳”
驚衛離有些心急,怒氣衝衝,“那太子難不成要由着那隻老狐狸胡作非爲”
他現在一心認定了穆棲修是被莫凝香迷昏了眼,爲着她的緣故纔不敢殺她爹。
穆棲修起身,一雙鷹隼淡淡掃過驚衛離身上。“你何必如此心急,我怎會讓那老狐狸的詭計得逞。你別忘記我們來蕭國的目的不是爲了跟這些人勾心鬥角,是爲了穆國大業。”
男子看出了他臉上的不服氣,“怎麼,你不服氣”
驚衛離連忙擺手,笑的憨厚,“屬下哪敢對太子說的話有所質疑,太子多慮了。”
穆棲修將一個錦囊交給墨十三。墨十三匆匆離去。
莫凝香下了馬車,去尋琉璃,天色不早了,她四處張望,見琉璃正與一個宮女聊得正歡,莫凝香認出那宮女正是伺候皇上的,清咳兩聲,琉璃轉回身子看着莫凝香,心裏正歡,“小姐,奴婢偷了個懶,小姐莫要責罰。”
莫凝香伸出手,指頭在琉璃鼻尖一勾,“你這個丫頭,回去給我挨板子吧。”臉上難得笑的溫柔,微微瞥見旁邊的宮女面露驚恐,“小姐,不是琉璃的錯,是我要是要同她商量,這才把她找了過來。小姐要責罰就責罰奴婢便是。”
真是好個姐妹情分,莫凝香凝眸看着那宮女,倒也的的確確是個美人,兩人之間定是關係不一般。
琉璃掩着嘴,拿着錦帕打了宮女幾下,笑道,“小姐跟我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又偏過頭去甜甜的對着雖然是笑道,“小姐最疼愛奴婢了,怎麼捨得罰奴婢呢。”
莫凝香白了她一眼,“就你機靈,還不趕快隨我回去,天色不早了,你再不走,我可就要把你關在外面了。”
琉璃朝着宮女做了個鬼臉,見莫凝香走遠了,立刻跟上去。
兩人走了好遠,莫凝香一句話不說,琉璃猜準了莫凝香的心思,如實道來,“小姐,奴婢跟您說句實話吧,剛纔的瑤兒其實是奴婢的表姐。”
“這我自然猜得到。”莫凝香面色平靜,琉璃心裏暗暗驚歎,小姐果然是聰明,“小姐可能猜得出今日瑤兒找琉璃所爲何事”
“皇上那裏可有什麼動靜”莫凝香聲音清冷,頭也不轉。
琉璃嘴角裂開,笑得更歡,“皇上寵幸了她,今夜的宴會打算當着大家的面給她個名分。”琉璃說這話時眉飛色舞,像是在說自己。
“宴會”莫凝香微微蹙眉,“今夜怎麼會有宴會,若是有,我爲何不知”
琉璃鼓起腮,有些氣惱,“小姐不知定是夫人故意瞞着小姐,別家的小姐都已經準備了,小姐你也快去準備吧,再晚可就要遲了。”
莫凝香有意無意,甚是不在乎,“既然母親沒有將這件事情告知我,我大可不去,出了什麼事情橫豎有她擔着。”
琉璃信以爲真,額間擠出汗水,“小姐,萬萬不可,今日的宴會所有隨行的身份顯貴的人都會去,若是小姐不去,皇上問起來,夫人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又將事情賴在小姐頭上,恐怕會有大禍。”
莫凝香見琉璃那樣緊張的模樣,擺了擺手,有些心煩,“我自然知道,你不必緊張。你現在在宮裏可是有了靠山,自然不必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