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縱橫宋末 >第一百七十二、萬物之道
    衆人的目光一起聚集在趙平身上,顯然是看趙平如何回答。

    壓力山大呀,在座文人飽讀四書五經的,朱文炳甚至可以是基本上大儒級別。

    趙平對着兩人一禮,然後恭恭敬敬回答:

    “以汝之道,生吾之道;以吾之道,生汝之道;道道互生,道道互成;道道相融,見證大道。”

    朱文炳與餘玠兩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說道:“回答有理。可作何解?”

    這個常人確實是難以理解,必須要通俗解釋一下。

    趙平思考一下,當即回答:“道,理也,萬物之本也。”

    “老子,孔子之師也。然老子乃是道家,孔子乃是儒家。”

    “老子授孔子,乃是以吾之道,授汝之道。”

    “文王拘羑里,得《易經》,孔子思而注《周易》。這是以汝之道,生吾之道。”

    “故曰,以汝之道,生吾之道,在於傳承;以吾之道,生汝之道,在於創新。”

    “道道互生,道道互成,乃是各種道互相促進;道道相融,見證大道。乃是各種道互相融合,變成大道。”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十四卦。何以皆爲偶而非奇也?乃是平衡之道也。”

    “何謂中庸,不偏不倚也。何謂不偏不倚也?乃是平衡之道也。”

    “道家之道,以靜制動;儒家之道,以動制動。”

    “道家雖然萬變,卻不離平衡之核心。儒家中庸應萬變,其概要也是平衡之要點。”

    “道家之道,以平衡觀天下,看陰陽,測風水,算人生。”

    “儒家之道,以平衡制天下,先謀已繼度人後經天下,因而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治國之道,文經武緯。一味武力,勢必內亂,前唐前秦,不可不戒;一味文力,難抵外侮,南唐亡國,可爲前鑑。”

    “何謂樂曲,有高必有低,有抑揚必有頓挫。這是高與低的平衡也。否則,則是雜音,非樂曲也!”

    “何謂書法,有左必有右,有前必有後,有上必有下,取平衡之道也。否則不謂書法,失平衡之道,而謂之塗塗鴉也。”

    “有山無水,久必荒漠;有水無山,久必洪澇。有山有水,山水平衡,人之樂也。”

    “樹有青葉,覆蓋四周;草有綠苗,分成兩邊。樹草平衡,茁壯生長。”

    “人有雙手,禽有兩腳,獸有四肢,鳥有雙翼。生有平衡,方能存活。”

    “月陰日陽,人分男女,禽獸公母,世界萬物,各有平衡。”

    “何謂心平氣和?內平外衡。如失平衡,輕者怒氣傷肝,重者氣急攻心。冷暖失衡,傷風感冒,疾病遂生。久坐傷椎,久動傷肢;動靜結合,平衡有道。”

    “何謂大道,平衡之道也。悟平衡之道,得之大道也。”

    “故曰,平衡之道,乃是大道,萬物之道。”

    天啊,趙平不但把道家與儒家的經義與核心說得清清楚楚,而且總結出兩者之間最關鍵部分都是一樣,“平衡”。

    但是趙平依然沒有停止下來,而是繼續延伸,延伸到樂曲與書法、治國、人生、養生、治病、萬物等。

    而且概括得出,“萬物之道,在於平衡。”

    餘玠與朱文炳、秦玉龍、陽武等人開始若有所思,後來恍然大悟,最後臉上不知不覺駭然。

    翠竹看到他在這些高官面前侃侃而談,所說之話聞所未聞,還總結出萬物之道,由淺入深,不由得一臉癡迷,眼裏全部都是小星星。

    趙平口水說幹,想喝茶,卻發現茶水已經喝乾了。

    翠竹依然在沉醉在趙平的平衡之道,並且不知不覺陷入沉思,完全忘記給趙平加開水。

    趙平咳咳一聲,卻只看見翠竹眼睛時而閃亮看着自己,時而陷入她自己的沉思之中,把她自己的職責拋棄了。

    一個俏麗的丫環立即上前給趙平茶杯加水,還用她纖細的小手輕輕地撫摸了趙平一下。

    趙平突然受到襲擊,不由得打量這個俏麗的丫環一眼。

    丫環尖叫聲音之中,手中的茶壺突然掉在地上。

    “砰砰”一聲,開水濺出,還好只是濺到地面,沒有打溼趙平與翠竹。

    丫環立即道謙,她顧不得自己的裙襬已經被打溼,不停給趙平擦拭長衫。

    翠竹終於清醒過來,恨恨地瞪了那個丫環一眼,從地面撿起茶壺。

    翠竹把茶壺拿得緊緊的,堅決不給那個丫環機會。

    趙平看見她裙襬已經被開水打溼,擔心她被燙着,拿出一個陶瓷瓶子。

    他對丫環說道:“這是正紅花油,既可以治跌打損傷,也可以治療燙傷。”

    丫環伸手準備來接,卻被翠竹一把搶過瓶子,給了丫環,說道:“拿好,小心別掉了。”

    翠竹的話既有告誡,也有敲打意思,還有譏諷的味道。

    丫環眼睛一紅,嘴巴一扁,最後還是忍不住一邊抹淚一邊跑了出去。

    陽武目怔口呆看着這一切,打量着秦玉龍,露出微微一笑。

    秦玉龍望着已經出去的跑了出去的丫環的背影,不禁苦笑。

    有了丫環加水弄巧成拙這個情節,衆人從趙平的演講的沉醉之中慢慢回到現實。

    但是意外的事情又發生了,一個只有二十出頭的男子突然從公房外面進來。

    他向趙平拱手一禮,問道:“朝請郎,如此而言,詩詞也是平衡之道?”

    他本來在外面做事,一直忙碌着,聽着趙平說道天花亂墜,不知不覺進來。

    他一邊聽,一邊相,趙平說到樂曲,他突然聯想到詩詞,見到趙平說完,不知不覺衝口而出。

    突然他打量四周一眼,這裏全部都是大人物,而他卻是一個小人物,臉色通紅。

    他連忙向餘玠及朱文炳等個個行禮,然後說道:“下官胡言,下官胡言,還望各位官人諒解。”

    說完,他就倒退出去。

    此人一定是一個愣頭青,看來剛剛進入官場不久,未經通報就進來。

    還好,他最後知道自己犯錯,急忙道謙退出。

    朱文炳打量他一眼,緩緩說道:“此人是誰?”

    秦玉龍急忙上前對着朱文炳一禮,說道:“此人乃是推官靳波。剛剛從京城到來不久,下官管理無方,還望撫監多多訓誡。”

    推官乃是八品,乃是做具體實事的,還沒有資格進來。

    如果知府是書記,通判是市長,那麼推官就相當於局長,最多就是一個副市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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