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馗一邊行禮,一邊注意趙平臉色。
雨墨硯更是大驚失色,他不久之前還給鹽坊及郎中打了保票的。
看到他抽冷氣,心裏頓時一驚,難道這個神仙弟子也沒有法子了?
“中毒的人太多了,就是不知藥物足夠不?”趙平打量翠竹一眼。
原來是藥物不足,這個好辦,可以其它地方採購。
現在關鍵是效果,鍾馗心裏想到,現在只有寄託你這個神仙弟子身上了。
雨墨硯也是一棵心七上八下,聽到此話他心裏落實了。
翠竹後面閃出一個小巧俏麗的身影,“大哥。”
“小妹,你怎麼也來了?”雨墨硯不由得大喜。
原來竟然是他的小妹雨墨花,她不是在金堂縣,怎麼也來到這裏呢?
翠竹扭了扭嘴角,你究竟是來看哥哥,還是官人?
聽說趙平要去井研,雨墨花找到孃親,說要去井研看望哥哥。
與喜歡琴棋書畫的洗靈珠、姜鶯、李涵梅不同,雨墨花喜歡女紅。
如果說雨墨花是文盲,那就大錯特錯。
畢竟翁翁父親哥哥都是舉人,她字認識不少,能夠讀完《紅樓夢》沒有問題。
但是雨墨花除了識字及寫字,她對琴棋畫幾乎沒有興趣。
其實這個與她所在環境有很大關係。
畢竟山寨窮,沒有錢讓學習這些,能夠讓她識字寫字已經不錯了。
那天她被獻祭,也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被火祭。
但是她敢於賭,賭趙平這個成都府主簿絕對不會讓被火祭。
畢竟一個聞名天下的才子,對於一個敢於通過火祭來表達的鐘情女子絕對不會熟視無睹。
結果她賭贏了,贏得了自己的愛情。
可以說,她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奇女子。
金堂縣雖然人間天堂,讓她驚歎不已,流連忘返。
趙家莊也是亭臺樓榭,走廊曲折通幽,沉醉其中。
美食層出不窮,遠非山寨能夠比擬,不斷讓她驚歎。
她現在已經是小妾,自然還有丫環侍侯,照理應該高興纔是。
但是她很快就感覺似乎少了什麼,整日心思不在這裏。
正好,趙平孃親在成都辦事,順便看看兒子。
她哀求趙平孃親帶着她來到成都看看,孃親微微一笑,打趣她一番。
她臉皮畢竟太薄,不好意思低頭,沒有料到孃親一口答應。
只是更沒有料到的是,她剛剛來到成都,趙平又要到井研去。
雨墨花感到上天彷彿拋棄自己,千方百計來到成都,沒有料到心上人又要離開。
她一咬嘴脣,就要跟隨趙平來到井研。
但是她要到井研,還有一個關鍵的關口才能通過。
那個就是翠竹,畢竟她知道翠竹與趙平青梅竹馬,又是小妾兼貼身丫環。
只有說服翠竹,她才能去井研。
翠竹現在跟着一個尾巴,她洗衣服,有人就幫助她洗衣。
她要做女紅,就有人陪着她做女紅。
她要寫字,就有人陪她寫字。
不但陪她做事,而且還彼此交流心得。
這個尾巴不是別人,正是雨墨花。
翠竹看見雨墨花不停給她獻殷勤,一邊暗暗得意,一邊心裏警惕。
翠竹獨佔趙平寵愛,早已讓王十九娘、洗靈珠、張小娘子、李涵梅等憤恨不已。
她們一邊跟着趙平孃親學習琴棋書畫,一邊口裏偶爾婉言吐嘈。
趙平孃親當然知道這些,一邊爲兒子驕傲,一邊爲兒子煩惱。
這麼多喜歡他女子,不知他如何收場。
翠竹當然知道這些,她心裏一邊得意,一邊十分反感洗靈珠她們。
你們琴棋書畫又如何,還不如我這個粗使丫環。
翠竹排斥趙平身邊洗靈珠她們,當然對於雨墨花也不例外。
但是在所有喜歡趙平的同齡女子之中,只有雨墨花與翠竹相似。
兩人都是粗通文墨與女紅,琴棋書畫幾乎是外行。
況且翠竹還拯救過雨墨花的性命,讓她始終存在極大心裏優勢。
看天雨墨花的樣子,翠竹故作不知,漫不經心問道:“妹妹,你有心事?”
雨墨花心思單純,沒有想到更多,立即說道:“妹妹想到井研看看大哥,好久沒有見到大哥,心裏非常想念他。”
翠竹仔細打量雨墨花兩眼,讓雨墨花心裏有些發怵。
翠竹收回目光,幽幽說道:“看大哥是假,看官人是真吧。”
“姐姐,小妹好難過呀。”雨墨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低頭小聲說道。
翠竹見到雨墨花沒有回答自己,目光望着望着她,全部都是詢問的目光。
“姐姐你不知道,妹妹整日茶不思,飯不喫,”說到這裏,她嘆息一聲,“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勁,感覺人也沒有精神。”
翠竹打量她的神情,看見不是在說謊,心裏一凜,但是又忍不住說道:“妹妹得病了。”
“就是,小妹感覺自己生病了,但是小妹問郎中,郎中搖搖頭,說小妹沒有生病。”說完,她擡頭看了翠竹,“真的好奇怪呀。”
看着雨墨花一臉茫然的樣子,翠竹嘆氣說道:“當然有病,是相思病。”
“什麼,這就是相思病。”雨墨花臉色頓時變得通紅,她相思是哪個除了趙平還有誰?
女兒家心裏的事情被別人發現,而且還是自己主動的袒露出來了。
她彷彿赤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心裏感覺羞澀萬分。
雨墨花急匆匆給了翠竹一禮,捂臉離開。
“妹妹可以到井研去看看你的大哥。”翠竹的話如同仙音,讓一邊逃竄的停止下來。
“真的還是假的?”,雨墨花不敢回頭,害怕這是假的。
不知這樣對不對,翠竹心裏暗暗對自己說。
可是看到雨墨花傷感的樣子,她又於心不忍。
翠竹打量她蕭條的背影,點點頭說道:“當然。”
翠竹與趙平上馬,雨墨花沒有上馬,而是與女郎中趙藝、羅霞坐車來到井研。
與她一直來的還有護士長秋若水。
翠竹讓雨墨花一同到井研,心裏還有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