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華鑫嘿地冷笑一聲,說:
“不肯搬?那你們就是抗命,有關部門會對你們作出處罰的。”
“我們呢?會砌一道圍牆,把你們的廠包圍在裏面,你們能不搬嗎?不搬就不能生產。”
說到這裏,慕雪柔沒轍了,只好用眼睛去看郝建。
他不是說有個治他的法寶嗎?
這個人怎麼變得越來越神祕了!
“關華鑫,你的美夢還沒有做醒啊。”
郝建開始反擊。
他不打他,在這裏打他,馬上就會被警察抓起來。關華鑫既然這麼放肆,公開堵路,肯定已經布好了局。
所以他只用口頭反擊:
“我再告訴你,不是我們的傢俱廠要搬遷,而是你們的項目要取消。”
“什麼?”
關華鑫驚得坐直身子,瞪着他說:
“怎麼可能呢?我們的批文,市發改委已經批下來了。”
“你不信是嗎?”
郝建說着,就拿出手機撥打起來:
“關富少,你聽好了,看誰說得對?”
關華鑫愣愣地看着他,根本不相信。
他姨夫是市發改委副主任,前天剛剛把文件要下發的信息透露給他,他才大膽讓人去堵路的,怎麼可能突然取消呢?
“林處長嗎?”
郝建聲音沉穩地對着手機面板說,他開了免提:
“我反映的江海市004號地塊的事,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手機裏傳來一個男人沉穩的聲音:
“郝建同志,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經我們覈實,你反映的問題屬實,江海市在004號地塊存在嚴重問題,擅自把工業用地改爲商業用地,我們已經責令他們改正。”
“有關部門正在追究相關責任人的責任。你舉報有功,我們會給你進行獎勵。”
電話還沒掛掉,關華鑫就臉色發黑,仰靠在沙發背上,頭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下來。
前天,關華鑫來慕家求婚,發出堵路威脅後,郝建就做了有心人。
他悄悄去傢俱廠周圍這塊地進行暗訪和調查,各種信息很快就反饋到他這裏。
他掌握了關氏集團的違規事實後,打電話向上級有關部門進行舉報。舉報後,他還在暗中調查與這塊地有關的違規操作者,把蒐集到的情況向有關部門反映。
“怎麼樣?關華鑫,現在你神氣不起來了吧?”
郝建看着他問。
關華鑫在心儀的美女面前豈肯輕易認輸,他脖子一梗,坐直身子說:
“哼,郝建,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我們有的是關係,馬上會擺平這件事,你就等着瞧吧。”
“好,關華鑫,那就看結果吧。”
郝建還是胸有成竹地說。
正在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箇中年男人。
他國字臉,濃眉毛,烏黑的頭髮油光可鑑,畢挺的西裝纖塵不染。
他氣宇軒昂,一副大富豪的派頭。他就是關華鑫的父親關根興,關氏集團副董事長,第三把手。
他一走進來,就滿臉憤怒瞪着兒子責問:
“華鑫,誰讓你堵齊隆傢俱廠路的?”
關華鑫的臉刷一下變了,訥訥地解釋說:
“我,聽大姨夫說。”
“混帳東西!你成心要弄敗關氏集團是不是?”
關根興氣得不顧有人在這裏,就指着兒子破口大罵:
“這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市發改委正要下發的批文已經收回,你大姨夫也被停職審查。還有更多的人,會牽涉進去。”
“以後,還有誰敢給我們關氏集團辦事?啊!”
慕雪柔看了郝建一眼,給了他一個獎勵性的凝視。
郝建從沙發上站起來,不卑不亢地說:
“關華鑫,有結果了吧?”
“我們走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太囂張。”
他看了關根興一眼,就與慕雪柔並肩走出辦公室。
關根興驚駭要看着郝建,等他們一走出去,就問兒子:
“他是誰?”
關華鑫摸着被爸爸打痛的臉,輕聲說:
“他就是柳如煙的丈夫,軟飯王郝建。”
“什麼軟飯王?我看他一點也不軟,反而很硬。這事,就是他舉報的?”
“是的,他剛纔還當着我的面,給上面打電話。他說我狂,其實比我還要狂。”
“看來,這個人不除,我們關氏集團,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關根興平靜下來,壓低聲告訴兒子說:
“剛纔,有人給你大伯打電話,大發雷霆。說這麼小的事,有人捅到上面,他急死了。弄不好,這次也要被牽進去。”
“這個人很可惡,可我又打不過他,唉。”
關華鑫低下頭,唉聲嘆氣。
“你跟他交過手了?什麼時候啊?”
關根興驚訝地問。
“就前幾天。”關華鑫沒敢把追求慕國豪大女兒的事,告訴任何人。
他怕追不到慕雪柔,再次丟臉。
“你就不能請個高手,來收拾他嗎?”
關根興也急得直咂嘴:
“有人指示我們,必須儘快平息這件事,不惜一切代價消除隱患。”
關華鑫聽到這句話,又振奮起來。
他擡起頭看着爸爸說:
“我儘快請高手過來,消除這個隱患。否則,我們關氏集團就不會太平,甚至還會敗在他手裏。”
關根興說:
“剛纔,我跟你大伯商量了一下,決定採取多種手段,挽救這個項目。我們要逼雪豹集團讓步,把傢俱廠搬走。”
他轉身去把辦公室門關了,才走回來,壓低聲跟兒子商量具體辦法。
郝建走到外面,嘻笑着問慕雪柔:
“慕雪柔,這件事,我處理得怎麼樣?”
“馬馬虎虎,還可以。”
慕雪柔的臉上現出一個難得看到的微笑。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他們沒有去單位,開着車子直接回家。
回到家裏,慕雪柔喜形於色地把這件事,告訴爸爸媽媽。
丈人表揚郝建說:
“郝建不是什麼軟飯王,還是有本事的,也是個有心人。以後,你們不要再看不起他。”
“一件事能說明什麼呀?”
硃紅梅還是陰着臉說:
“他這樣逞能,得罪了關氏集團,怕沒有好果子喫。”
“不這樣處理,怎麼辦呢?就讓傢俱廠關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