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套西裝也不錯,三百元呢。”
丈母孃嘲諷道:
“哎唷,三百元一套?這麼高檔啊?不要把人的眼睛亮瞎哦。”
說得柳如煙憋不住咯咯咯笑了。
郝建紅着臉,卻不僅自已要去,還要把媽媽也帶去:
“車子裏坐得下,就讓我媽媽也去吧。”
“你自已去都丟人現眼,不知要被被笑話成什麼樣,還要帶媽媽去?”
丈母孃氣得豎眉立目。
郝建不顧她反對,到西廂屋裏叫來媽媽,讓她坐到副駕駛位置上。
媽媽沒見過這麼高檔的紅色跑車,往後縮着,不敢坐進去。
郝建不看慕家三個女人難看的臉色,自說自話地對媽媽說:
“媽,這是慕雪柔的座駕,叫蘭博基尼毒藥跑車,兩千五百萬一輛。”
“啊?”
他媽媽真像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嘴巴和眼睛都張到最大。
“你也享受一回豪車吧。”
郝建硬是把媽媽拉進副駕駛室。
他回頭對臉陰得要下雨的丈母孃說:
“媽,我來開車,你們母女仨坐後排。”
柳如煙當着媽媽和妹妹的面,不肯叫婆婆爲媽,只是拉開後排車門坐進去說:
“去就去吧,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啊?不就喫頓飯嗎?”
硃紅梅和慕雪柔無奈,只好也跟着坐進去。
郝建坐進駕駛室,發動車子開出去,問柳如煙:
“老婆,往哪裏開?”
柳如煙還沒有應聲,硃紅梅就沒有好氣地說:
“什麼老婆啊?小婆還沒做呢,就叫老婆了?到了那裏,不要這樣叫。”
郝建當着媽媽的面不能生氣,就嘻皮笑臉地說:
“這是一種叫法而已,沒什麼的。”
柳如煙打開手機導航,放在他的手閘處說:
“你照着開,不要多說話,只管開車。”
郝建說:
“好嘞,遵命,老婆。”
聽他又這樣叫,硃紅梅氣得上身起伏,要開口罵他。
柳如煙趕緊先說他;“郝建,不要嘻皮笑臉的,今天你說話注意點。你第一次出門見慕家親戚,要注意自已的形象。”
“好的,我知道了。但必要的禮貌話,應酬語,總得說吧?”
郝建用表面的輕鬆,來掩飾心頭的緊張。
他知道今天去見慕家親戚,肯定會被歧視和嘲笑,心裏難免有些緊張。
一會兒開到飯店,他們停好車,出來拎了禮物走進飯店。
柳如煙給郝建裝面子,兩份禮物讓他拎在手裏。
她大伯慕興中包了一箇中型的包房,裏面有兩張圓桌。小生日,幾個兄弟姐妹走到一起喫頓飯,沒請多少人,總共兩桌。
硃紅梅帶着四個人走進包房,有些驕傲地領着慕雪柔和柳如煙一個個親戚叫。
她不敢介紹女婿和親家母,裝糊塗地轉開。
“紅梅,這是你女婿吧?”
她大妯娌羅玉琳打量着郝建,皺着眉頭問。
硃紅梅不敢回答,裝作沒聽見。
柳如煙的大嬸去看柳如煙,柳如煙紅着臉,轉過身不回答。
她大嬸是認識郝建的,故意這樣問,表明她的歧視。
沒有看到過郝建的親戚,都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臉泛不屑,目露輕蔑。
“這根本不配啊。”
有人小聲說:
“這麼一個土裏土氣的小夥子,如煙怎麼會看上他的?興國又怎麼會讓他做上門女婿的呢?”
“她是?”
羅玉琳看着郝建的媽問。
這個中年女人她真的不認識。
硃紅梅沉着臉,更加不敢回答。柳如煙也悄悄轉開,郝建只得自已介紹說:
“她是我媽媽。”
“你媽媽?你,你帶着媽媽來做上門女婿?”
郝建就是再老練,臉也紅到耳根,窘得說不出話來。
“大家入席吧。”
慕興中喊了一聲,大家就紛紛找座位坐下。
都是自已人,沒有排座次,大家隨便坐。
郝建把難堪地站在那裏的媽媽,拉到自已身邊坐下。
慕國豪家五個人,正好跟慕興中家五個人坐在一桌上。再加上慕興華夫妻倆,坐了滿滿一桌。
開始,大家還能不計前嫌,熱鬧一番,敬酒,祝福,客套,做着場面上的一套文章。
這個套路走完,大家的目標纔開始對準郝建母子倆。
慕曉松比柳如煙大一歲。
比他大兩歲的姐夫也坐在桌子上,叫魏健康,是一個金融投資公司的副總經理。
他家跟二伯家矛盾很深,有利益衝突,背後在勾心鬥角,表面上還得來往,樣子還是要做的。
慕曉松要抓住機會,嘲諷郝建一番。
他見坐在一桌上的郝建穿得如此士氣,當心眼裏看不起他,就與姐夫一吹一唱地埋汰起他來。
“姐夫,你身上的西裝是什麼牌子的?”
慕曉松看着郝建身上的西裝,有意問姐夫。
魏健康知道舅子問他的用意,配合地說:
“我的西裝是‘狂野及致命的廢物’,英文名叫walter。是世界排名前三的西裝品牌,一萬八千元一套。”
慕曉松看着自已身上的西裝說:
“跟我身上的西裝差不多,我這套一萬六千多元錢,是意大利名牌GUCCI。”
他還驕傲地站起來,給桌子上的人看了一下自已的皮帶和皮鞋,說:
“跟它搭配的,還有帶G字的皮帶,裝飾着馬銜鏈的優雅平底鞋,是當今世界上最名貴的招牌服飾商品。”
他坐下後轉臉問郝建,提着嘴角不屑地說:
“郝建,你身上的西裝,是什麼品牌的?”
郝建如實說:
“我的西裝沒有品牌,是地攤貨。”
“啊?你一個豪門女婿,穿地攤貨西裝?”
慕曉松說着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真是笑話,笑話啊,太奇葩了。”
兩張桌子的人都鬨笑起來。
郝建坐在那裏不動,但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最尷尬的要算郝建媽媽,她臉色煞白,替兒子感到難過,呆坐在那裏,不敢搛菜喫。
也沒有人招呼她。
硃紅梅,慕雪柔,連柳如煙都難堪得擡不起頭來。
羅玉琳也是個勢利的中年貴婦,要抓住機會取笑同樣勢利的二妯娌:
“硃紅梅,你女婿是做什麼的?”
明知故問。
硃紅梅不知道怎麼回答,瞪了郝建一眼,臉陰着更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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