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除兩個人的分量,多少噸?”
過磅員說:
“扣除一百公斤,15.3噸。”
郝建掉頭看着臉色發黑的司機說:
“怪不得你肯過磅的,只有七折實貨,價格還要貴三個分一,你們的心也太黑了吧?”
司機訥訥地說:
“這是他們裝的貨,我們只負責運輸,一車二百元錢。他們不讓我們過磅,怪不得我。”
司機拿出手機要給誰打電話,大概要給老闆通風報信。
郝建搶過他的手機說:“你不要打電話,也不要走,等後面的車輛到了,過好磅,才能走。”
司機是個黑臉漢子,有一身發達的肌肉和蠻力,他瞪着郝建說:
“你小子年紀輕輕的,這麼頂真幹什麼?小心喫痛拳頭!”
在他手上出事,供貨的孫老闆要把他列入黑名單,以後不讓他裝貨,所以他急,想教訓這個多管閒事的年輕人。
他揚手要搧郝建耳光,郝建既氣又恨,反手就是一個耳光,罵道:
“你們這樣坑人,還要動手打人!”
司機沒想到他力量這麼大,輕輕一個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右臉頃刻腫脹起來,連右眼也火辣辣地灼痛,再也不敢還手。
一會兒,又一輛黃沙車開過來。
郝建和小楊採用同樣的辦法,把車子開過去過磅。結果20噸貨單,只有14.6噸實貨。
接着,有兩輛混凝土泵車開過來,郝建也讓他們一一過磅。
結果更加讓人驚訝:單子上18立方混凝土,實際只有12立方。
“這幫碩鼠!這等於是公開盜竊!”
郝建氣得指着幾個司機說:
“回去跟你們老闆說,這個工地上所有材料,都不用你們送了。已經送來的材料,全部按照這幾車抽磅的比率,打六七折結算。”
“啊?”
幾個司機都驚得嘴巴大張。
一個司機拿出手機,給供貨老闆打電話:
“孫老闆,快過來,這邊工地出事了。”
手機裏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粗魯沙啞的聲音:
“出什麼事?”
“一個小夥子讓我們過磅,說以後不讓我們再送貨,所有已送材料按過磅的比率結賬。”
“他是誰呀?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們等在那裏,我馬上過來!”
幾個司機將卡車停在工地門口,等待孫老闆過來。
小楊嚇得臉色劇變,小聲對郝建說:
“孫老闆要來了,他很兇的,怎麼辦啊?”
郝建對他說:“你怕,進去吧,我一個人來對付他。”
“你一個人行嗎?”
小楊擔心地問。
郝建說:“你不相信,就躲在我身後看着,我一個人對付他們所有人。”
“真的?”
小楊懷疑地打量着他:“實在不行,我幫你打110。”
一會兒,一輛路虎車囂張地開過來,“嘎”地一聲,在工地門口停下。
車子橫在門口,從裏面走出三個光頭。
從副駕駛位置上下來的那個光頭,身材高大,五大三粗,面相兇惡,目光陰冷,全身紋滿龍虎圖案。
小楊一見到他,就縮在郝建身後,嚇得兩腿瑟瑟發抖。
郝建站在大門口,眯着眼睛迎視着他。
“誰讓過磅的?”
孫老闆大大咧咧地走上來,扯着破喇叭似的嗓子,瞪着郝建:
“是你嗎?小子,你是哪裏的?”
他見郝建站姿穩重,身上有些氣場,也不敢造次,想先搞清楚他的身份再動手。
“我是雪豹集團總部的,今天來工地檢查。”
郝建聲音不高,但不怒自威:
“你們送的貨嚴重缺斤少兩,你是老闆吧?”
“是啊,怎麼啦?”
孫老闆寒着紫紅色的驢臉,不屑地提着嘴角說。
“現在我向你宣佈,一,以後這個工地上的所有的材料,你們不要再送了。”
郝建像宣佈法律文書一樣,字正腔圓地說:
“二,你們已送的材料,全部按照抽磅的比率結賬。三,雪豹集團保留對你們進行起訴和索賠的權利。”
“什麼?”
孫老闆駭異地叫起來:
“你是雪豹集團什麼角色啊?你有這個權利嗎?混小子,我告訴你,這個工地的材料我孫某人送定了。”
這個材料供應商真的很狂,也很橫,郝建不屑地看着着,深感意外。
“不讓我孫某人送,你們的車輛休想開進工地。另外,我們已送的材料,必須按照單子上的數量結帳,少一分錢,我要你狗命!”
他說着,轉過頭對路邊三個司機說:
“把卡車開過來,堵在這個工地的門口。今天,讓他把我們送的材料款結給我們。否則,不讓任何車輛進出。”
郝建提着嘴角冷笑了一下,聲音也有些寒冷:
“孫老闆,你要做車匪路霸,強送強賣,這是惡霸式的犯罪行爲。我警告你,在五分鐘之內,讓你的人離開工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唷,小子,你好囂張啊。你一個愣頭青,竟敢倒拍榔頭,敢威脅我孫某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孫老闆的牛眼鼓凸起來,裏面寒磣磣的十分嚇人。
郝建不屑嘲諷道:
“你是誰?你是一個惡霸供應商。”
“媽逼,你小子真的欠揍!”
孫老闆劈頭就朝郝建的臉上拍來一巴掌。
“啊。”小楊嚇得轉身就跑,嘴裏驚叫着喊,“打人啦,快來人哪。”
他怕郝建喫虧,想喊些民工來幫他。
他剛跑幾步,郝建就後發制人,一下子反敗爲勝,把局面控制住。
孫老闆的大巴掌拍上面門,郝建用左手輕輕一擱,同時揚起右手朝孫老闆的面門反拍上去。“啪”地一聲,孫老闆右臉着了一巴掌,頭彆扭過去,鼻樑被打歪,鮮血飛迸,右臉頃刻腫脹起來。
孫老闆的身子也隨着向左跌出去,腳步踉踉蹌蹌,還沒站穩,郝建趁上前飛起一腳,把孫老闆高大的身子跌得往後飛出去十多米遠,後背撞在一輛卡車的車門上。
“呯”地一聲,他身子被車門反彈回來,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