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林晗勾起脣角,“當然。”
眼神交接處,周肅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嘆了口氣,妥協道:“其實也沒什麼難的,就是可惜。你知道,在娛樂圈裏單身男明星普遍比已婚男明星要搶手得多,況且你的條件極佳,記得上一次娛樂圈出現如此炙手可熱的明星還是陸祁峯,不過他自從結婚後已經退居幕後,當年也是一羣人惋惜。”
周肅砸吧砸吧嘴,“你不會想當第二個陸祁峯吧?”
“只有唯一的晏林晗,沒有第二個陸祈峯。”
一如既然的“晏林晗式”淡漠面癱的語氣。
周肅怒:“我的意思是你倆都爲女人所迷!放棄大好事業!”
某人面不改色地反駁:“相比起演員,我覺得製片人和音樂人都不錯。”
“我靠!我有沒有聽錯?晏林晗你不是從來不唱歌嗎?你要唱歌嗎?你真的要唱歌!”
周肅反覆地證實自己沒有聽錯,激動之情無以言表。自從那晚無意中聽到他自彈自唱的歌曲被深深地驚豔到後,無論他使出什麼招數,晏林晗從來都沒有在唱歌這件事上松過口。
晏林晗不耐煩道:“我沒有說我要唱歌,寫歌和唱歌不同。”
周肅感動地淚流滿面,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毫不在意:“反正到時候也會唱的。”
他一口否決:“不會。”
“會的會的!”
“你趕緊從我家離開。”
屁顛屁顛準備走,“晏林晗我等你的好消息啊!你要公開關係的話自己注意點,要公開前告知我一聲我幫你處理好就成!然後哪天我們談談接歌的事……”
“……當我沒說。”
終於把周肅趕走了,晏林晗再一次撥聞海光的電話,依舊是關機。他想了想,又撥通了另外一道電話。
響了幾聲,那邊傳來一聲清冷略帶慵懶的嗓音:“喂?”
晏林晗問:“在忙?”
男人的聲音淺淺沙啞,極爲性感:“我如果說忙着上牀,你會不會掛電話?”
“不會,我會讓你等我說完再上。”
“難得你主動打電話給我,老頭子已經唸叨了好久你沒回去看他了,要不我替你轉過去?”
“不用。”晏林晗直截了當,“我長話短說,飛鷹的柯家,你們最近有工作上的來往?”
男人聲線上挑,略帶好奇:“怎麼?我記得你今年年初應該已經和他們解約了纔對。”
晏林晗頓了頓,問:“柯盛斌的獨子,你有沒有接觸?”
“你說柯澤義?”男人打了個哈欠,悠悠道,“他和周錦翊之間來往密切,小雪又和封暮是好友,自然就瞭解過。”末了,又問:“怎麼了?”
他說:“去幫我查一下大概近兩三年前,柯澤義在新加坡的情況,越具體越好。”
男人拉長音調,故弄玄虛:“柯家背後牽扯太多關係,你確定要深入去查?到時候不好收手我可不幫收拾爛攤子。”
晏林晗絲毫不買賬:“少和我來這套,這點小事根本不需要你親自動手,三天之內我要收到答覆。”
男人撇嘴,“你不是自小兩耳不聞窗外事嗎?也會有讓你大費周章的事?不說明原因就沒有結果。”
男人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無言以對,扔下一句:“知道了,三天後會有人告訴你結果。”便掛了電話。同一時刻,晏林晗按掉手機,打開了門。
單手扶在門框,另一隻手隨意插進口袋裏,全身上下散發着淺淺淡漠的氣息,高大的身影完全遮擋住,只露出門外的人一截淡青色的裙襬。
他眸光未閃,垂眸,語氣極淡:“你怎麼來了?”
姚一心微微晃神,半晌哭笑道:“你不肯見我,電話短信都拒接,我受不了,只能來找你了。”
晏林晗眉眼淺淡,不說話。
她攏了攏白色絨毛小外套,不過剛入春依舊帶着春寒的料峭,她裏面卻只穿了一條淡青色冬季長裙,襯得那張略顯蒼白的小臉有幾分淺淺無生氣的春意。
“外面太冷了,不介意我進去坐會吧。”姚一心慘笑,黯了黯神小聲道:“或者,是她在裏面?”
晏林晗頓了頓,側身把門推開更大一些,“進來吧。”
姚一心有些癡迷恍然地盯着他轉身進去的背影,咬了咬牙,低頭進去。
桌面上有兩個杯子,她看了一眼,晏林晗就端着杯水從廚房裏走了出去,“溫水。”
她接過,暗嘲,這麼優秀體貼的男人,聞海光真是八輩子修來的好福氣。
“你不問我,爲什麼來?”她輕輕開口。
他淡淡看着她道:“一心,我覺得我說得很清楚了。”
姚一心握着那杯溫水,暖暖地從手心傳到全身,卻暖不到冰冷的心裏。
她慘淡地扯了扯嘴角,“是啊,你從來不是多費口舌的人,唯一一次和我說這麼多話,竟然是撇清... 然是撇清我們之間的關係,讓我選擇離開你。”
晏林晗聽後眉頭微蹙,“我認爲並沒有做什麼讓你造成困擾的事情。”
她猛然擡起頭,眼眶裏是瑩瑩的淚水,慘白而憤然,“那現在呢?你怎麼不直接把我趕走,還要帶我進家裏,總是幫我,做一些……溫暖的事,讓我,讓我……”
“對不起——”
姚一心怔怔擡頭,晏林晗打斷她的話站了起來,神情已經恢復了淡漠,這副拒人於外的表情,讓姚一心張了張嘴,喉嚨竟然發不出一絲聲音。
“如果連一些基本的禮貌都會讓你誤認爲其他的事情,那麼我只能說很抱歉,既然如此,以後大家或者形同陌路比較合適。”
字字如利刃,劃在她孱弱爲他顫抖的心口,鮮血淋漓。
淚水越掉越多,打在手背上,手一鬆,水杯就掉在灰色的地毯上,暈開一片暗色的水漬。
低垂着頭,隱忍着抽泣的聲音,肩膀一抖一抖,簌簌如秋日落葉,好不憐弱淒涼。
晏林晗輕垂眸子看她,似乎有些話想說,卻又覺得多說無用,目光深澀。
“我很煩,是不是?”
她聲音哽咽,摸了一把眼淚,別開臉不願意被他看到。
“我有時候會想,聞海光究竟勝在了哪裏?我陪着你從小到大,她一回來,什麼都回到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