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與程氏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有狂喜之色,看來,素心果真沒有聽錯。
清平公主聽得葉宸去了幽明園,又見皇后神色凝重,不禁失聲問道:太皇太后在幽明園?”
今日早就下了旨意,說要到幽明園唸經祈福。”皇后沉聲道。
清平公主如今倒已經顧不得牡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葉宸是國公府的人,若真衝撞了病重的太皇太后,或者太皇太后出點什麼事,皇上一定會追究到她身上的。
她知道皇上即便是對母后都不甚敬重,唯獨對太皇太后十分尊敬,所以太皇太后即便這些年不出來活動,在後宮卻還是有着至高無上的地位。
想到這裏,她壓低聲音對身邊的葉青道:快,去請皇太后過來。”
如今只希望太皇太后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不要遷怒國公府。
葉青卻沒有行動,臉上掛着一絲悠閒的微笑,道:母親,何不把此事撇清?既然慕容家的人想要管葉宸的事,那就乾脆把這件事情推到慕容家身上去。”
事到如今,還能怎麼推?”清平公主心中一動,但是想了一下,覺得事發突然,已經來不及安排了。
葉青微微一笑,母親儘管放心,看我的就是。”
清平公主狐疑地看着她,只見她悄然走到牡丹的正對面,借九公主與伯候夫人的身子遮擋着,卻有一道空隙剛好讓跪着的牡丹看到她的手,而其他人則全部都留意着幽明園的事情,無人看到她的動作。
原來,牡丹有一個啞巴弟弟,她與弟弟的溝通都是靠手勢,而太子殿下前年曾患病失語,葉青便跟牡丹學了跟啞巴溝通的手勢。
牡丹看到葉青的手勢,心裏頓時明白,臉上露出一抹陰狠之氣,更顯得面容猙獰。
牡丹磕頭,高聲道:皇后娘娘,奴婢還有話說。”
皇后心頭正煩亂,聽了牡丹的話,遂微慍地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牡丹磕了一個頭,道:回皇后娘娘,奴婢知道二小姐確實是要去幽明園的,也正因爲此事,二小姐纔對奴婢狠下殺手。”
你說什麼?”皇后震驚,鳳眸揚起狐疑之色,葉宸到幽明園做什麼?”
牡丹一咬牙,伸手指向慕容大夫人蘇氏,具體的事情,奴婢不知道,只聽得二小姐與小靈說是受了慕容夫人之託,到幽明園尋找一樣東西,二小姐說這件東西與慕容家的生死存亡有關,奴婢知道幽明園乃是太皇太后禮佛的地方,勸阻無效,便跟二小姐說要告知公主,二小姐這纔對奴婢下殺手的。”
蘇氏猛地擡頭,怒道:我看你是瘋了,竟然狗急咬人?也不看看你咬的是誰?”
伯候夫人冷冷地道:你方纔說二小姐殺你,是因爲你剛纔指證她妄議王家小姐的事情,怎地現在又變成了殺人滅口了?”
皇后聽得臉色越發陰沉了下去,她看着蘇氏,眼底已經有了懷疑之色。
蘇氏只恨不得把牡丹活剝生吞了,這賤丫頭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宸兒身邊伺候的,想來跟着她入宮也是爲了陷害她,清平啊清平,你害死了宸兒的母親還不夠,如今還要害死宸兒,甚至要把慕容家拖進去,你的心腸怎就這麼歹毒啊?
蘇氏壓住怒氣,對皇后道:皇后娘娘,此事還望您徹查,我慕容家一片丹心可昭日月,絕非奸佞小人說幾句便可誣陷的。”
什麼關係慕容家的生死存亡?說出來也不怕貽笑大方!
蘇氏的眼光不經意地落在伯候夫人身後的葉青臉上,只見她臉上有得色,彷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蘇氏的心中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底騰起。
這葉青論歹毒遠不如清平,可心機卻無比深沉,加上她聰明,狠冷,若她真的設局,只怕慕容家要拆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葉青緩緩地走出來,看着蘇氏,脣畔微微勾起,大夫人,不知道您還記得元妃的事情嗎?”
葉青的話,像是一個驚雷,在人羣中炸開,就連一貫冷靜的靜妃,都不禁擡眸瞧着葉青。
元妃,慕容婉兒,是慕容家二房所出的嫡女,與蓮嬪同年入宮。
元妃才情驚人,有絕色之姿,一入宮便得皇上寵愛被封爲元嬪,後來生下敬和公主之後被封爲元妃。
而與元妃一同入宮的蓮嬪,則一直無寵,爲了帝寵,她用盡了心機,惹得後宮大亂,當年太皇太后便親自處罰了她,她卻懷恨在心,用厭勝之術詛咒太皇太后,她在宮中多處地方埋下了咒術娃娃,皇上震怒,下旨把她處死,她臨死之前,說是受元妃指使。而且宮中埋下的咒術娃娃,還沒完全挖出來。
當時這件事情鬧得很大,皇上雖然不信蓮嬪的臨死之言,卻也冷落了元妃,足足兩年都沒踏入元妃的宮中嗎,甚至一直命人監視元妃,調查壓勝之術的事情。
那時候,皇上連續幾年降了慕容家人的官職,甚至連慕容肅都被皇上雪藏了一年多才起用。
元妃受了冤屈,鬱鬱而終,臨死前,皇上都沒去看她。
厭勝之術,一直是宮中大忌,元妃死後,這件事情纔算畫上休止符,加上慕容家一直是國家棟梁,這幾年,又慢慢地起用慕容家的人。
如今,衆人聽得葉青說起元妃之事,不禁都聞聲色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牡丹口中所說的關乎慕容家生死存亡的事情,便是真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