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公主掩住一臉的悲傷,任由李嬤嬤與侍女攙扶着離去。
沒過多久,葉隆也收到消息趕了過來,他看到面目全非的女屍,臉色白得要緊,額頭青筋跳躍,等聽了張大人說了具體情況之後,他臉色鐵青,卻依舊一言不發,只死死地盯着那具女屍。
然後,他靜靜地彎下身子,扯起白布,覆蓋住屍體,手不小心碰到了屍體的血肉模糊的臉部,他臉上的肌肉跳動了幾下,卻還是隱忍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蓋好。
他站起來,看着張大人,口氣嚴厲地問:如今可有線索?”
張大人搖頭,只是問過了小廝與侍女的初步口供,除了屍體所呈現的證據之外,再沒有任何的線索。”
兇手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葉隆的聲音揚高,眸色冷冽,帶着軍候特有威懾氣勢。
張大人覺得心中一凜,連忙回答說:回國公爺的話,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二小姐身上的傷勢,是亂劍所砍,看不出武功的門路,但是可以肯定一點的是,不是山村野夫所做,兇手有佩劍,一般人不會帶着刀劍出門,除非是懂得武功的人。”
懂得武功的人?若是懂得武功,對一個弱女子何須下這樣的狠手?一劍即刻斃命。”葉隆冷聲道。
張大人回答說:此人應該是刻意要掩飾身份,所以想裝作不懂武功,但是,二小姐身上的劍傷卻暴露了他,至於爲何要劃花她的臉,大概是想要掩人耳目……”
張大人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又覺得這個說法不通,若是不想讓人看出死者的身份,可以棄屍懸崖底下或者是埋葬了,爲何卻要留下屍體?
不是劫財,她被侵犯過,證明是劫色,會不會是武林中的採花大盜所爲?”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張大人猶豫了一下,道:根據侍女與小廝的口供,二小姐是與白統領一起出門去陰山的,如果兩人是一起出發,以白統領的武功,任何的採花大盜都不可能傷得了二小姐。”
葉隆眸色一冷,你說什麼?他是與白擎夜一同出門的?”
他看向旁邊跪着的小靈,厲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與小姐一同出門,爲何小姐遇難你卻安然無恙?”
小靈擡起頭,核桃般紅腫的眼睛下還掛着淚水,她把出門的安排說了出來,葉隆陡然大怒,一腳便踢了過去,賤婢,你竟敢讓小姐與白擎夜兩人單獨出門?”
小靈被他一腳踹得幾乎背過氣去,撲倒在一邊,又連忙跪直身子磕頭哭道:國公爺息怒,這是小姐的安排,奴婢若是知道小姐會遭逢大難,定死活也要跟去的。”
小姐怎麼會這樣安排?”葉隆氣得臉色發青,一手執住旁邊石鎖的衣領子,扇了兩大耳光,怒道:說,是不是你家公子的主意?他要你們兩人留在客棧,卻帶着宸兒去陰山,是好方便他下手,是不是?”
胡扯,”葉隆大怒,太皇太后怎會做這樣的安排?孤男寡女,雖說有婚約,卻也不能單獨出門。”
石鎖委屈地道:這是真的,小靈可以作證。”
小靈哭着說:這確實是小姐的安排。”
清平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剛好聽到小靈的話,她蒼白着一張臉,卻難掩凌厲氣勢,胡說八道,看來不打你一頓,你是不說句實話。”
葉隆回頭瞧了清平一眼,見她面容哀慼,眼睛紅腫,似是哭過一場了,他心裏沒想到清平往日這般刻薄葉宸,她死了,卻是這般的傷心,心中對她的怨恨,也一時消散了不少。
李嬤嬤上前就一腳踢在了小靈的肚子上,怒道:還不從實招來?是不是要挨板子?”
小靈方纔吃了葉隆一腳,已經讓她幾乎無法承受,如今再被李嬤嬤踢一腳,竟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她眼前一黑,竟暈倒在地上了。
且說葉宸與白擎夜兩人來到陰山,拴好馬之後便開始步行上山。
葉宸也在上山的途中跟白擎夜說了一些陰兵的事情,白擎夜始終覺得陰兵只是一個傳說,但是他知道葉宸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希望他能壯大起來。
所以,他雖不信,卻也跟着葉宸去走,她高興就好,他從不懂得哄女子高興,只是用心去對待。
陰山一帶,古木參天,四處藤蔓纏繞,遮天蔽日,越入山中,瘴氣便越盛。幸好是天氣嚴寒,瘴氣雖說瀰漫,卻沒有夏日這般毒。
要進入陰兵居住的一帶,必須穿過這一片老林。
葉宸是早有準備,帶了藥入山,在進入瘴氣縈繞的一帶之前,先讓白擎夜和自己服下了藥,只是,這藥力也不能維持多久,所以,他們必須要抓緊時間渡過這一帶,一旦延遲滯留,就可能有突發的情況發生。
累嗎?”他是長期行軍打仗的人,這樣的老林自然難不倒他,只是,她到底是閨閣小姐,這樣的山路怕讓她覺得難以負荷。
葉宸搖頭,不累,咱繼續走,天黑之前一定要穿過這片林子。”
白擎夜見她香汗淋漓,臉色已有疲憊之態,便道:穿過林子之後,我們稍作休息。”
好!”葉宸喘了一口氣,確實連日的趕路,休息不好,加上這林子瘴氣很重,她是有些喫不消。
陰兵是多年前被驅除出草原的,姓氏被褫奪,,而經過多年的演變,偏居一隅,加上吸取了中原的文化,所以,他們雖沿用草原的名字,卻爲了讓自己覺得自己依舊是貴族(草原上,唯有貴族富戶或者可汗纔有姓氏)都冠上了中原的姓氏。不過,雖然用了中原的姓氏,在稱呼上,卻沒有幾個人會稱呼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