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宸含笑道:你說得有道理,我便去會一會這簪花樓吧。”

    程七道:表妹,我不太贊成你去,你去的話,不管你做什麼,勢必都會造成你與白家的關係惡劣,你是白家的新婦,雖有公主的封號,白家未必會放在眼裏,他們的勢力太大了,你不宜與他鬥,我想個法子,籌措銀子給他就是了,橫豎那姑娘已經得家人領了回去,我也沒後顧之憂,他們若想要找人,去沈家找便是,如果他們敢的話。”

    葉宸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這銀子,咱怎麼花都可以,就是不能被訛詐了去。”

    葉宸先讓程七回房間休息,然後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出門。

    卻見沈三與沈大老爺去而復返,兩人皆是神情焦灼,進門便道:公主,我們去到客棧,客棧的掌櫃說,她已經被帶走了。”

    被帶走了?誰帶走的?”葉宸問道。

    不知道,掌櫃的說是被一羣凶神惡煞的人帶走的,”沈大老爺着急地道:不知道會不會是簪花樓的人呢?”

    桑娜,馬上去查一下!”葉宸隨即下令。

    是!”桑娜正欲轉身,阿依塔攔住了她,我去吧,你太急躁。”

    桑娜道:兩人一起去吧。”

    葉宸說:好,兩人一起去,發現情況的話,一人蹲守,另外一人回來稟報,非緊急情況不可私自行動。”

    是!”兩人應聲出門。

    沈大老爺道:讓兩個姑娘去簪花樓?這合適嗎?簪花樓裏都是打手,要不,我派兩人跟着去吧,我們帶了護衛。”

    不必了,阿依塔行事穩重,她去合適的,桑娜雖然火爆急躁,但是遇到緊急情況,她一個頂三個。”葉宸說。

    沈三神色顯得很凝重,好不容易纔從簪花樓脫身,如果又陷回去,那還得了?那些人是沒性的。

    桑娜與阿依塔去到簪花樓,簪花樓大門緊閉,兩人繞過正門,進了巷子躍上瓦頂,四處查探。

    因之前來過,所以桑娜輕車熟路,很快就找到專門關押姑娘的地方。

    這簪花樓還真是大!”桑娜壓低聲音道。

    不要說話,聽聽有什麼異常!”阿依塔說。

    兩人匍匐在房頂上,靜靜地聽着,這大白天的,簪花樓大部分人都在睡覺,之前桑娜來查探的時候,大白天也有營業的,但是人比較少,這其實是爲了應付一些大白天沒沒地方去的公子哥兒。

    那邊似乎有人哭,你仔細聽聽,是不是哭聲?”桑娜指着右前方說。

    阿依塔仔細聽了聽,又順着桑娜說的方向看過去,那是後花園的院子,比較雅緻,屋子被花木掩映,屋前有盛開的紅色粉色的花朵。

    過去看看!”兩人飛快地掠過,尋了個合適的位置,這院子花木多,比較好掩飾,所以,縱然有人行走,可並沒被發現。

    兩人順着哭聲,找了過去。

    哭聲是從一個房間傳出來的,兩人從窗縫裏看進去,只見一個女子被全身捆綁,臉上腫得老高,嘴角有鮮血溢出,看樣子是遭了毒打。

    桑娜和阿依塔認得這女子就是沈大老爺畫像中的女子,想來,就是沈啓無疑了。

    沈啓的對面,坐着一個衣衫鬆鬆垮垮的女人,一臉的疲憊睏倦之色,髮鬢凌亂,像是還沒睡醒。

    兩人推測,她應該就是簪花樓的老鴇。

    她身旁站着兩個龜奴,都是一臉的凶神惡煞。

    老鴇冷笑一聲,逃?能逃到哪裏去?在這裏,有你喫的有你喝的,還能享福,你是不惜福啊,不惜福的人會怎麼樣?就是你現在這個下場。”

    沈啓哭着說:你放了我吧,你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

    你拿什麼給我?”老鴇輕蔑地看着她,你以爲你真的是沈家的孫小姐?別做夢了,誰信啊?”

    真的,若你不信,讓人去沈家問問,讓我父親過來。”沈啓哭着說,嘴角的血液在她說話的時候,流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內傷。

    哼,早就命人打聽過了,沈家那邊風平浪靜,衙門也無人報案,你若是沈家的千金小姐,沈家的人會不報案?”老鴇哼了一聲,得了,你若聽話乖巧,媽媽我會好好對你,但是,你若敢再思逃跑,我便打死你。”

    最後一句話,說得極爲兇惡。

    阿依塔對桑娜道:你回去稟報小姐,我在這裏看着。”

    好!”桑娜說完,飛了上瓦頂,迅速離開。

    桑娜回到國公府,把情況稟報給葉宸與沈三知道,沈大老爺即刻便道:我馬上帶人過去把人給贖回來。”

    葉宸道:我隨你們去吧。”

    公主……”沈大老爺正要推卻,沈三卻道:那就有勞公主了。”

    葉宸道:你們先別說我的身份,我只隨你們去看看。”

    好!”沈三說,一切聽公主的吩咐。”

    葉宸換來良辰,你馬上去衙門一趟,讓衙門派人到簪花樓去,聽我的安排。”

    是!”良辰應聲而出。

    沈大老爺驚愕地道:叫上衙門的人?公主,您可知道,這簪花樓是何人開設?只怕叫了衙門的人去反而誤事。”

    葉宸微笑,再喊來美景,你馬上去九公主的府中,就說我請她去簪花樓喫酒,讓她過去。”

    是!”美景也出去了。

    九公主?”沈三微微笑了起來,聽聞九公主行事一向驚世駭俗,公主把九公主喊上到簪花樓喫酒,可倒真是妙極了。”

    沈大老爺卻道:但是此事鬧得太大,對誰都沒好處。”

    沈三若有所思地道:若不鬧大,對我們更沒有好處。”

    沈大老爺不解地看着父親,父親,兒子愚鈍,不明白。”

    沈三嘆息一聲,不明白便看着吧。”

    此事分明已經牽涉到多方,已經不是私下就可以解決的了,只有鬧大,才能逼着簪花樓交人。

    因爲,沈家的人若去了簪花樓,不管出多少銀子,簪花樓的人都會否認有沈啓,最壞的可能,是簪花樓會滅口。

    簪花樓中。

    老鴇勸說了一番,又恫嚇了一番,然後對龜奴道:好生看着她,給她上點藥,讓她的臉趕緊好起來,這麼美麗的姑娘,過幾日拿出去開。苞,不下五千兩,你們可得把這隻金鳳凰看好了。”

    媽媽就放心吧,她逃不了。”龜奴笑道。

    別動什麼歪心思,回頭若賣不了好價錢,看夫人不把你們的皮都給剝了!”老鴇警告道。

    媽媽,就是給我們一千個膽子,也不敢啊!”

    嗯,我先回去睡個囫圇覺,晚些還得營業呢。”媽媽伸伸懶腰道。

    媽媽慢走!”龜奴笑道。

    在外面守着的阿依塔,輕輕一躍,上了樹梢,發現這個角度不錯,便一直躲在樹杈上,靜候着葉宸的到來。

    且說老鴇回去躺下,剛入睡,便聽得外面傳來敲門聲,她不耐煩地道:誰啊?”

    門外傳來丫頭的聲音,媽媽,有人要見您。”

    誰啊?”老鴇問道。

    自稱是沈家的人,叫沈三!”丫頭說。

    老鴇一個激靈地跳了起來,面容微變,沈三?那丫頭莫非真的是沈家的人?

    她急忙披衣而起,打開門,沈三?你可看清楚了?”

    奴婢不認得沈三,也沒見過,但是派頭挺大的。”

    來了幾個人?”老鴇問道。

    來了四個人,兩個女的,看着很年輕。”

    是丫鬟吧?”老鴇道:快伺候我更衣。”

    是!”丫頭上前,爲她找了衣裳,伺候她更衣梳頭。

    葉宸被招呼在簪花樓的側廳,這側廳雖然脂粉氣不太重,裝飾也十分華貴,但是,卻還是透着一股子糜爛之氣。

    幾人坐了片刻,便見老鴇搖着身子下來,人還沒進側廳,聲音便響起來了,今個一早起來,便見枝頭喜鵲在鬧,我就尋思着,今個是不是有貴客臨門呢?想不到,還真的是啊。”

    話音一落,人也進了門,一身素色錦緞顯得穩重大方,淡淡掃了胭脂,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還以爲她是高門大宅裏的貴夫人呢。

    她走上前來,對着沈三便福身,奴家見過沈老爺子!”

    媽媽多禮了!”沈三含笑望着她,今日登門,希望不要叨擾到媽媽纔好。”

    怎麼會叨擾?這巴不得您來的呢。”老鴇含笑坐下來,命人續茶,然後問道:不知道老爺子今日來,是來尋開心的,還是有別的事情啊?”

    不瞞媽媽說,老朽今日前來,是有事情的,老朽的孫女不日前失蹤,有人說在簪花樓看到她,所以,特意來問問媽媽,有沒有見過她。”

    說完,他取出畫卷,展開給老鴇看。

    老鴇瞧了一眼,心裏咯噔了一聲,壞了,果然是那丫頭。

    但是臉上卻神色不變,搖搖頭道:不曾見過,不知道老爺子是聽何人說她在這裏的?只怕是誤傳啊,簪花樓是青樓,好人家的姑娘是不會來這裏的。”

    阿依塔道:媽媽就沒必要否認了,人確實是在這裏,我親眼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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