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擎夜也跟隨過去,幾道翩躚飄逸的身影駐足雲霧間,似仙如畫。

    李慧圓並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通過剛纔那陣龍捲風,讓她不得不謹慎對待。

    沒人招呼她,所以她只能走到另外僻靜一角,默默等待葉宸。

    葉宸很快開了口。

    “師父是因爲修煉了魔神大法受到陰極反噬,外貌纔會發生變化。

    上次我和大白過來便同道長提過,我初次見到師父時是幼童模樣,後來師父幻化成一位妙齡少女,可能就是之前道長所見到過的。

    可就在前不久,師父他老人家終於修成正果,恢復原身。”

    “所以,師父原身是男人。”

    葉宸話落,靈虛眼中的期期光芒越來越弱,滿臉羞得通紅。

    明月心裝作沒看見將頭扭向一旁,只淡淡道:“現在你信了吧?”

    靈虛是有着數百年道行的狐仙,容顏不老老奸巨猾,但不知怎地,此刻羞愧尷尬的他看起來卻有些楚楚可憐。

    相思了幾百年的夢中情人,突然變成了大男人,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

    吭吭哧哧沉默半晌,終於從牙縫裏緩緩迸出來幾個字:“你是個盜賊。”

    明月心微微蹙眉,側眸看向靈虛:“別忘了三百年前是我救了你。”

    靈虛一點心虛的表現都沒有,目光直視明月心,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你救了我不假,可你也偷走了我的心。

    現在就算你還給了我,它也已經支離破碎了。”

    明月心沉默。

    葉宸解釋道:“是誤會,這怪不得師父,他也是受害者,控制不了自己愛莫能助。

    不然,誰會願意把外貌變來變去呢?”

    靈虛並不理會,而是繼續說道:“我就想問問你,這麼些年來,你的心裏可曾想起過我?”

    明月心繼續沉默。

    這回就連葉宸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她清清楚楚知道,師父心中早就有了幻水師伯,怎麼可能會一直惦記一隻數百年前無意救過的小白狐?

    還是個公的!即便真有,這個念頭恐怕也會在當時轉瞬即逝,不會保留這些年。

    若師父直接說沒有,靈虛怕是會更傷得體無完膚。

    可若說有,會不會給靈虛造成錯覺,讓他心生希望越陷越深?

    唉!這叫什麼事啊。

    都說美色誤人,自己的師父男女通殺,也是世間獨一份了。

    一個在期期艾艾等待答案,可另一個保持沉默閉口不言,氣氛似乎僵住。

    葉宸輕輕咬着脣,偷偷打量一眼師父,又打量一眼靈虛,心裏再次嘆了口氣:造物弄人啊!這時白擎夜衝她擺擺手,葉宸秒懂,立刻蓮步輕移往人羣中走去。

    解鈴還需繫鈴人,這種事只能當事人自己解決。

    回首望見薄霧漫漫的大殿中央,靈虛和明月心站在原地,形成了一副怪異的畫面。

    獨孤蓁臉上閃過一絲凝重,對葉宸和白擎夜道:“月食已經開始,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師伯放心,我們會竭盡全力。”

    葉宸將李慧圓招呼過來,李慧圓不認識這幾位天尊,有些忐忑:“我雖然知道事情大概,但是並不知如何去做。”

    獨孤蓁道:“不用擔心,等會兒人到齊,明月心會和你們說的。”

    白擎夜轉頭問夜澈:“師父,等他們到了,能否找到這裏?”

    “可以,爲師有辦法。”

    好吧,又是龍捲風。

    白擎夜不再問了。

    過了會兒,中央兩人不知說了什麼,靈虛紅着眼眶轉身往宮殿裏走去。

    潔白長袍隨風飄舞,有一種孤獨和疏離的冷漠。

    葉宸立刻走過去:“師父,問題解決了?”

    “嗯。”

    明月心目光惆悵,望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長廊,微微頷首。

    片刻後又搖頭:“不知。”

    葉宸頓了頓:“也只能先這樣了。”

    “是啊。”

    不然還能怎樣?

    希望時間可以治癒一切。

    就在這時,宮殿外傳來一陣躁動。

    狂風席捲而過,門外出現數道人影,正是至尊太皇太后、王靜月、任逍遙、秦隋、季華和崔雲志。

    出乎意料的,最後面還有一道紅色身影,卻是姚君灝。

    葉宸款款一笑:“你們都到了!”

    至尊太皇太后率先擡腳上了石階,往殿內而來。

    她臉上有些無奈,“說了不讓跟來,可是不聽啊,我又有什麼辦法?”

    任逍遙大喇喇跟在後面,說話聲響如洪鐘:“老子樂意陪你死,你當然管不了。”

    至尊太皇太后不樂意了:“呸!你這個烏鴉嘴,誰說我們會死?”

    任逍遙一瞪眼,嘟囔道:“死了老子陪你,不死老子也陪你,還有什麼可唸叨的!”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強,想來搭把手。

    任老屁,我說得沒錯吧?”

    至尊太皇太后笑眯眯拍拍任逍遙的肩膀,“一路上嘮嘮叨叨膩膩歪歪沒完,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什麼叫嘮叨膩歪?

    [”任逍遙一臉煩氣:“都這個時候了,就不能喊聲好聽的?”

    至尊太皇太后眨眨眼:“什麼好聽的?”

    葉宸“噗嗤”笑了,“任前輩說得對,老祖宗你是應該改口,這個稱呼實在不雅。”

    至尊太皇太后頓了頓,兩道秀眉微挑:“那叫你任老倔?”

    “滾!”

    “……”兩人走到哪兒都免不了鬥嘴鬥性,葉宸已經習以爲常。

    王靜月今兒穿了一身雍容紫色的戎裝,又束了發,讓人看着眼前一亮。

    儘管懷孕已經幾個月,但是除了肚子微微隆起,其他地方依然看不出來,尤其背後看好似少女。

    葉宸問王靜月:“你家秦隋也是來當護花使者的吧?”

    王靜月點頭,臉上也帶着一絲無奈:“說了不讓來,也不聽啊。”

    秦隋薄脣緊抿,立體俊美的五官繃得很緊:“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我自然要跟來的。”

    “師父說過,腹內孩兒是給我添了助力,無需擔憂。”

    “沒關係,反正我閒着無事,來也來了。”

    “……”又一對鴛鴦情深。

    今兒這狗糧一個個地撒,管夠似的!一旁白擎夜已經同另幾人攀談起來。

    “季華,其實你大可不必跟來。”

    “屬下誓死追隨王爺,無論能否順利回去,阿依塔都能接受。

    她還說,若是王爺王妃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剩下的人就算活着,也沒有太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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