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音面前站着好幾個年輕人,年輕男子,說得誰不言而喻。

    另三四個年輕男子相互看了幾眼,便識趣離開,但阿智卻捨不得走,抿着嘴道:“我還不能走,你們有話就說,說完我還得負責送你回去。”

    花音音一翻白眼,“我住得地方離這麼近,還用你送?”

    “你和他獨處我不放心,自然要跟着。”

    “有什麼不放心?

    你剛纔沒聽見他說已經成親了麼?

    打死都不會休妻那種。”

    阿智被噎了一下,繃着臉又不說話了。

    不過他面色堅定一臉從容,根本沒打算有走的意思,花音音乾脆轉過身去不理他。

    “你大老遠跑來這兒找我做什麼?”

    這話是對白擎夜說得,白擎夜立刻解釋道:“想請姑娘幫我內人瞧病。”

    花音音眨眨眼,“你媳婦生了病去看大夫,找我有什麼用?”

    “已經找名醫瞧過,名醫說她沒病。”

    “啊……到底是有病,還是沒病?”

    “她是突然昏迷不醒,名醫幫她把過脈,說她中了巫術。”

    “噢,原來如此。”

    聽完白擎夜的解釋,花音音明白了幾分,心裏一琢磨反問道:“可你怎麼知道我會解巫術?”

    “也是名醫指點。”

    “嘖嘖,這名醫厲害了,連我的名字都知道。”

    花音音點點頭,眸裏有狡黠的光芒一閃:“可是,我憑什麼要救你媳婦?”

    “……”白擎夜一頓,“你要多少診金儘管開口。”

    “嘖嘖有錢人啊,還是個高富帥。”

    花音音上下打量一眼白擎夜,見他衣着華貴氣質不俗,眼底興趣更濃:“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白擎夜:什麼亂七八糟!這姑娘腦子是不是不好使?

    或者會巫術的人都這樣神神叨叨?

    阿智的臉直接被氣綠了:“音音,你變了!爲什麼落水之後談吐總這麼奇怪?

    說得很多話我都聽不懂。”

    花音音面帶微笑:“聽不懂就對了,因爲這話不是對你說,無需你懂。”

    “可是三年前的你不是這樣!”

    “三年前我還未成年,大周女子十五及笄,我今年已經十七歲了。”

    “……”這兩人打嘴炮得到什麼時候?

    沒完沒了了。

    白擎夜忍不住插嘴問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他看出來了,對於阿智的任何行爲,貌似花音音並不買賬。

    現實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當然阿智是落花,花音音是流水,兩人氣場根本不和。

    白擎夜這句話給了花音音機會,她像是故意在氣阿智,“好啊,跟我回屋去說。”

    說完,就要拉上白擎夜一起,不料白擎夜就勢往後一躲,彬彬有禮往前一攤手:“勞姑娘前面帶路。”

    “哼,小氣鬼,碰一下都不行。”

    “……”花音音轉身率先往屋門口走去。

    從背影看她的身材極美,走起路來就像夜空中獨輕盈舞的仙子,和這裏所有的人都不一樣,出塵脫俗,然而性格又那麼獨特。

    白擎夜等她稍稍走遠,纔跟上去。

    阿智毫不猶豫也迅速跟了過去。

    三人一前一中以後很快來到雕花木屋門前,推開而入,讓白擎夜沒想到的是,花音音的房屋佈局也和她的人一樣特立獨行。

    門口處放着一張矮凳,矮凳旁邊的地上放着一個毛茸茸的物體。

    屋裏一片黑暗,藉着朦朧的月光,白擎夜起初以爲這裏臥着一隻剛滿月的小白狗,又小又絨,很乖巧。

    後來等花音音掌了燈,他纔看出竟然是一雙鞋。

    鞋子很怪,形狀怪外形怪。

    整個表面都是用兔毛縫製,腳後跟卻是空的,穿上一定會露在外面半截。

    白擎夜心想,這鞋子倒是保暖舒適,就是穿了不跟腳,外出行走不便。

    花音音坐在矮凳上換了這雙鞋,然後往堂屋中央走去,“過來坐吧,你想喝點什麼?

    我給你倒。”

    這裏擺放的並非留仙桌和太師椅,而是一張鋪了很厚軟墊的長條凳。

    說是凳子卻帶靠背,說是椅子又特別長,明顯是刻意專門打製成這個樣子,比起貴妃塌要窄,靠背上也墊着厚軟墊。

    這把特殊條凳一旁各放着兩把普通木椅,一左一右,環繞而擺,像一個沒封口的口字。

    正中有一個四方松木案几,包着銅花邊,上下兩層,上面放茶具,下面有幾個瓶瓶罐罐,不知裏面裝得什麼東西。

    白擎夜的視線又向遠處看去,屋子角落擺放着一隻大型瓷具擺件,靠牆一張博古架,架子上面放了幾本書。

    右側有一個雕花木質梳妝檯,一面懸掛的布簾擋住了後方的牀榻。

    屋子內部不算大,旁邊有一間小小的耳房。

    嗯,房間佈置很特別。

    花音音毫無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到長條凳上,軟墊居然下陷了一大半。

    她望見跟在白擎夜身後的阿智,有些不耐煩。

    “誰讓你來的?”

    阿智解釋道:“我擔心你。”

    “大晚上不去睡覺,守着我?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的想法?”

    花音音怪笑一聲,“到底是客人危險,還是你更危險?”

    “客人已經娶了媳婦,我記得你還是單身狗,一直苦苦追求我的單身狗。”

    “……”“我不管,反正我要看着你。”

    阿智依然倔強堅持。

    花音音笑笑,“行,你自己開心就好,反正我不伺候你。”

    她衝白擎夜一擺手:“過來,我請你喝咖啡,我自己親手磨的。”

    咖啡是什麼?

    白擎夜前所未聞,更別提喝過。

    “不用了,多謝。”

    他走過去,選擇坐到了花音音坐着的長條凳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後端坐如樁。

    再看花音音呢?

    坐下後直接把大半個身子靠近了軟墊裏,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若在大周,女子有這樣的行爲會被人嗤笑,說其規矩沒有學好。

    但花音音是花家寨人,自然不用顧忌這麼多。

    長條椅很長,花音音獨自一人只佔了一半的一半。

    她拍了拍自己旁邊,問道:“怎麼,難道你也不想試試我發明的沙發?”

    原來這個長條凳叫沙發,白擎夜記住了。

    “時間緊迫,還請姑娘體諒。”

    葉宸一時不醒,就讓他如坐鍼氈,坐哪門子沙發?

    喝哪門子咖啡?

    他統統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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