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聽得一頭霧水,但白擎夜心底卻震撼至極,不過震撼過後便是驚喜。

    他們都不知道花音音言下之意,可是他懂,看來宸兒有救了。

    白擎夜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不過守着衆人面,他並沒有當場提出。

    到了傍晚借住客棧時,諸人在大堂用膳,喫得差不多季華蕭亞和花智賢去後院餵馬兒草料,飯桌上只剩白擎夜和花音音二人。

    “敢問姑娘,白天時你提及的師父是什麼樣貌?”

    白擎夜琢磨着,若這件事真有關聯,那麼花音音的師父應該是五行天尊中其中一位。

    花音音忽然蹙了眉,壓低聲音:“實話說我也不知,但他很怪。

    我六歲和他第一次見面,師父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可是去年,他居然變成了一個五六歲的孩童。

    長得白白嫩嫩,像個糯米糰子一樣可愛。

    雖然他模樣大變,但我見到他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還有種莫名的親密感,着實奇怪。”

    果然和料想的所差無己,花音音的師父居然就是宸兒的師父明月心!看來冥冥中所有的事早就被串聯在一起,只等着某個時機爆發,發酵,再後續蔓延。

    此時此刻,白擎夜心底的焦慮這才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沉着鎮定。

    既然有這麼一位負責任的師父,那麼宸兒不會有事。

    蕭亞喂完馬兒草料歸來,見白擎夜精神大好容光煥發,不由驚奇。

    “爺,咱們趕路好幾天早就風塵僕僕,可您怎麼突然來了精神頭兒,一點兒都不像?”

    白擎夜頓了下:“或許是因爲明日就到京城的緣故?”

    蕭亞眼前一亮:“一定是這樣,因爲後日傍晚之前您就可以看見王……哦,看見夫人了。”

    “對。”

    在第五日夕陽落山之前,一行人終於抵達京城。

    花音音和花智賢初次入京,馬車徐徐行走在寬敞的街道上,掀開窗簾望望路旁熙熙攘攘的人羣和商販,一切都很新鮮。

    “果然和書上描寫的類似,古色古香琳琅滿目並不是空談。”

    她低聲呢喃着,花智賢冷不丁一回頭,“音音,你剛纔說什麼?

    我只顧着看外面沒聽見。”

    “呃……沒什麼,我就是說京城比起我們祁縣縣城還要繁華,早知道就早些過來玩玩了。”

    花智賢面帶微笑道:“我早就和你提議過,可是被你阻止了。”

    花音音不好意思摸摸鼻子,“抱歉,我以前只是不知道。”

    其實以前是她對阿智太霸道了,不許他接近她,不許他對她好,甚至對於他的提議也視而不見。

    原因無他,只是不希望傷害到他。

    花音音知道自己已經換了靈魂,不再是原來的花音音,可阿智對她義無反顧包容忍耐持續了三年不變,她不是木頭,即便是冰塊,也該被捂化了。

    自己或許有一天會離開,若是和阿智繼續走下去,一定會傷到阿智的心。

    她做不到。

    既然如此,何必讓阿智陷入無底深淵?

    “沒關係,我們現在來也不晚。”

    花智賢溫和望着花音音,“等你給白夫人瞧完病,我們倆在京城逗留幾日,四處逛逛再回去。”

    花音音心底不知何味,輕輕點頭:“好。”

    在京城逛逛還可以嗎?

    她不知等葉宸醒來之後,會帶來什麼樣的消息。

    她像一隻半路迷途的鳥兒,正歸家心切。

    已經在這裏待了三年,雖然這裏的生活讓她覺得很舒適也很安逸,也有讓她想念的人,可是她更想念現代的一切,想念和她共同生活好多年的親人朋友。

    心中矛盾得很,花家寨的風土人情讓她留戀,另一方面對現代家中的親人又分外想念。

    糾結!“音音,你怎麼了?”

    花智賢看出她眼底的異樣,關心問道。

    花音音搖搖頭,儘量擠出一抹笑意:“沒什麼,和白大哥說一聲走快些吧,想逛街我們還可以再出來。”

    “我想白大哥一定很着急回家,只是爲了顧及我們,才故意放慢速度。”

    “好,我這就去。”

    花智賢對於花音音的命令一概遵從,顧不得再追問,吩咐車伕立刻停車,一躍而下去往前面尋白擎夜。

    離開熙攘的街道馬兒逐漸提速,白擎夜率先策馬往攝政王府奔去。

    一連數日不見,心中對宸兒十分惦念。

    花家的馬車跟隨前面的馬兒徐徐駛入巷口,這條街巷並非尋常人家的小巷,而是越往裏走越寬敞。

    花音音起了疑心,剛想和花智賢說些什麼,忽然花智賢驚異出聲:“天哪,我好蠢,居然沒看出來白大哥就是當今攝政王!”

    前面映入眼簾的宅院門匾上面赫然寫着“攝政王府”四個大字,朱門高院,巍峨森嚴,威儀莊重。

    聯想到白擎夜一顰一舉,花音音後知後覺這才識得他的真實身份。

    走在最前方的白擎夜已經策馬來到王府門外。

    噠噠噠……“籲”!馬兒穩穩停下,看守侍衛立刻奔過來牽住繮繩,“恭迎王爺回府!”

    等白擎夜翻身下馬,侍衛便同季華蕭亞一起牽着馬往側門而去。

    坐在車廂裏的花音音忍不住腿腳發軟,她白着小臉問花智賢:“阿智啊,你說白大哥哦不對,攝政王會不會砍了我們腦袋?”

    花智賢怔了下:“不會吧?”

    雖然皇親國戚威儀赫赫規矩繁多,可他們之前不認得他,所以纔會冒犯。

    那是無心,又不是故意,當今攝政王口碑極好,應該不會爲了這點小事兒耿耿介懷。

    如果真得介意,只怕當時他們就已經人頭落地。

    花智賢不知花音音爲何突然這麼緊張,很快安慰道:“放心,據我所知王爺和王妃都是心善之人,平易近人,絕對不會對我們這樣。”

    花音音輕輕拍了拍胸口,“那就好。”

    她是真得有點兒怕。

    看多了宮鬥劇和古代言情小說,那上面演的都是一言九鼎地位至上,對待不守規矩的下人極爲嚴厲,動不動非打即罵。

    身份懸殊造就了一個人的幸與不幸,看來白擎夜和他們這些人是有區別的。

    白擎夜擡腳往石階而去,忽然腳步在半空停下,轉過身來望着馬車。

    “已經到了地方,二位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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