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調查天虎教一事,白擎夜派人把宮裏的人挨個排查一遍,不過很可惜,查來查去一無所獲。

    不知這個天虎教主打得什麼主意,藏匿許久沒有拋頭露面,也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白擎夜甚至有些懷疑之前自己和葉宸的判斷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或許這位天虎教主並非和宮裏有關,只是一個殘暴心狠的暴徒。

    這段時間有點兒鬱悶,正好現在蘇太后給了新任務,他決定把手頭事放一放,先協助郭敬光調查月芝溺亡的案子。

    回到府中葉宸沒在,景伯說王妃外出去了鋪子。

    兩個小娃正在院子裏和奶孃嬤嬤玩耍,看見父親歸來,高興地咧着小嘴朝他飛奔而來。

    白擎夜連忙把他們抱在懷中,免得小傢伙們高興過頭摔了跤。

    小昊臨眉開眼笑,窩在父親懷中奶聲奶氣喚道:“系爹爹……肥來啦……”相比於哥哥,這就是個小調皮鬼,機靈活潑話也多。

    雖然表達不清楚,但是斷斷續續幾個字也能讓人明白他想說什麼。

    “是呀,爹爹剛從宮裏回來。”

    白擎夜耐心和兒子說着話。

    小瑾聞則抿着小嘴,瞪大眼睛望着父親,卻不吱聲。

    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在白擎夜臉上轉了一圈,然後又落到跟在白擎夜身後的晨安。

    然後咧嘴笑了:“有糖福祿……”是的,晨安手裏拎着的正是三串冰糖葫蘆。

    晶瑩剔透的糖汁裹在紅釉釉的山楂上,山楂個頭大而飽滿,讓人垂涎欲滴。

    現在白擎夜又多了倆個牽掛,連外出也總心心念着他們。

    晨安笑嘻嘻上前一步,把手裏糖葫蘆遞過去。

    “小主子,給!這是王爺特意買回來的。”

    兩個小娃一人一串,剩下那串是給葉宸的。

    自打葉宸孕期特別喜歡喫冰糖葫蘆,白擎夜隔三差五就買回來,只是沒曾想這會兒葉宸沒在府中。

    天氣熱,冰糖葫蘆久了怕化,白擎夜便將剩下那串賞給晨安了。

    兩個小傢伙高高興興接過糖葫蘆捧着喫起來,白擎夜憐愛地摸摸兒子們的小腦袋瓜,將他們交給奶孃和方嬤嬤,自己去了書房。

    葉宸今日外出是去看鋪子,手頭寬裕的時候就置辦家產,提前攢着些。

    城中繁華地段的鋪子幾乎已經被人搶空,她派人在附近幾條街上留意,這不,伢子剛剛得到賣家消息,便傳話給了王府下人。

    然後下人稟報給了她,她便親自過來瞧瞧。

    在附近溜達幾圈,最後相中了兩間鋪面。

    給了賣家銀兩,又去府衙過戶了契書,兩間鋪子便歸置到了葉宸名下。

    她打算多開兩家分號,一家玲瓏閣,一家錦繡布莊。

    脂粉是女性愛美的法寶,布料則是百姓們的日常需求,玲瓏閣和錦秀布莊生意都很繁忙,開多一間分號可以分流。

    隔日鋪子開始翻新,等裝修完畢選吉日開張。

    最近白擎夜頻頻出入皇宮,同郭敬光一道查案。

    郭敬光之所以發現殺死月芝兇手的線索,是通過東宮的一名小太監。

    那晚,小太監不慎喫壞了肚子,半夜開始鬧肚子。

    肚子裏嘰裏咕嚕響,來不及往茅廁跑,便偷偷溜到水井旁邊的角落裏解決。

    小太監是偷偷摸摸,不敢聲張,因爲總管曾經說過,不允許隨地私亂解決個人問題,因爲這裏是皇宮。

    但事情緊急,小太監也無奈。

    好在這個地方在東宮邊角,位置隱祕,除了有幾個過來洗衣裳的下人,主子們絕對不會踏足。

    前面有幾叢灌木叢遮擋,距離水井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有時晚上內急的人都會偷偷溜到後頭,比跑去後院蹲茅廁要近得多。

    這事不是什麼祕密,下人們之間都曉得,不過一直沒人往上捅就是了。

    話說小太監輕車熟路解決完,感覺渾身上下一陣舒坦,正準備起身提褲子的時候,忽然聽見悉悉率率的腳步聲。

    不光有腳步聲,還有什麼東西被拖拽在地面,接觸到落葉時發出的沙沙聲。

    小太監沒急着起身,連忙探出頭去一瞧,是個黑色的人影拖着一個東西正往這邊走來。

    一陣頭皮發麻,小太監趕忙縮回頭,趁着人影還沒過來時候往灌木叢後面躲了躲,貓下腰去藏得嚴嚴實實。

    沙沙沙的聲音逐漸近了,小太監屏住呼吸不敢亂動。

    過了一會兒聲音停止,又是一陣悉悉率率之後,便聽見從水井那處傳來“噗通”一聲響。

    聲響過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動靜。

    等小太監有膽子再探出頭去看時,黑色人影不見了,水井旁也空空如也。

    皇宮自古祕密多,小太監進宮有一陣子,有些閱歷。

    他沒有看清楚黑衣人拖拽的東西是什麼,唯一看清的是這個人影一身黑衣,人高馬大,腰間束着一根軟刃腰帶。

    這黑衣人身份很可疑。

    小太監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心裏糾結得很。

    不上報吧,萬一出了什麼事影響皇家大計。

    可若要上報,牽扯出什麼事來他又說不清楚,只敢看了幾眼,還不夠塞牙縫的。

    不僅自己扯不清,還會把半夜在這裏解決個人問題的事情暴露,肯定要挨批,不划算。

    小太監便沒說。

    第二天才知道被丟進井裏的是月芝姑姑,等郭敬光一接手調查,他立刻就交代了。

    白擎夜細細翻看了郭敬光查案的卷宗,線索還是不夠。

    只有兇手外貌的大概輪廓,細節不知,被害經過不知,月芝到底與他有何恩怨也不知,這件事還要從根兒上細查。

    查案可不是三五日那樣簡單,白擎夜和郭敬光交流完心得立即分頭行動。

    再說小皇帝有了南煙和北柳的陪伴,心情逐漸好轉,不過就是很忙。

    除了上朝日,每天還要忙於功課、武藝、琴棋書畫,就像一根被鞭子抽打的陀螺,一刻也不停歇。

    天還不亮便起牀,白天忙一整日,晚上直到亥時才能休息,基本倒頭就睡。

    對於一個幾歲小娃來說,確實殘忍。

    蘇太后看着心疼,可生在帝王家便是如此。

    作爲一國之君,肩負重任,若是不早些成長起來,便多一份不安全。

    好在朱璟雖然年紀小,卻識大體顧大局,不枉蘇太后悉心教育,繞是如此高強度的日復一日,也慢慢堅持下來。

    可好景不長,某日上朝前,南煙去伺候小皇帝起來洗漱,卻發現小皇帝懶洋洋不想動彈。

    搭手一摸,額頭燙得厲害。

    南煙面色大變:“來人,快去稟報太后娘娘,皇上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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