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姿端正,面容冷清,她目光淡靜的落在桌面上的畫紙,修長的手指上輕輕握着一支狼毫筆,棕色的筆桿越發顯得她手指冷白。

    她穿着一身頗具中華特色的衣服,雖然衣服的顏色是不引人注目的淺色,但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如蘭的氣質卻很難讓人忽略。

    即便他剛剛坐在這裏,第一次望向比賽區的地方,還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他的小妹,雲情。

    雲博禮的目光慢慢的從雲情身上移向了雲一愷,他冷淡開口,“怎麼回事”

    雲一愷搖頭,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連忙解釋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雲情突然就來藝術館了,說她也要參加比賽,還沒等我阻止她,她就到了比賽區,我也沒想到雲情的位置竟然這麼顯眼,到時候我們雲家恐怕又要丟人了”

    雲博禮神色平靜的聽着雲一愷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略眯着眼睛轉頭看向雲一愷。

    輕呵了一聲,冷冷的道:“我們雲家又要丟人了看來你揹着我在外面沒少丟臉啊”

    雲一愷一頓,驀然瞪大了眼睛,就差舉雙手發誓了,“天地良心,我可沒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我在學校裏一直都是好學生好不好,你怎麼就不能想想雲情呢,說不定丟人的就是她呢”

    雲博禮一揚手打斷了他的話,從口中吐出了極爲冷淡的兩個字,“閉嘴。”

    雲一愷撇了撇嘴,不再說什麼了,一轉頭就見他大哥正認認真真的看着雲情,他嘴角猛地一抽。

    他歪了歪頭,在整個比賽區轉了一圈,才找到了在第三排的林沫雨。

    他神色緩了緩,一手拄着下巴,看林沫雨蘸墨,鋪畫紙,運筆。

    與此同時,雲家。

    雲夫人靠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中晟翼藝術館的大賽正在直播。

    首先給出的景象是整個比賽區的全景,只一眼,雲夫人頓時坐直了身子,身子微微向前探着,有些懷疑剛纔她所看到的畫面。

    不過整個全景只是一閃而過,攝像師開始給已經準備作畫的人局部特寫。

    再展現在鏡頭前的就變成了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速度很快,先是用鉛筆在畫紙上做了一下簡單的勾勒,隨後拿起了狼毫筆。

    雲夫人只是淡淡的看了電視屏幕一眼,隨即又靠在了沙發背上,眯了眯好看的眼睛,輕聲喃喃了一句,“剛纔我怎麼好像看到小情在上面”

    她再次看向電視屏幕,估計這速度一時半會也確定不下來,她乾脆拿出手機給雲博禮發了一條微信。

    不過等了半晌也沒等到雲博禮的回覆。

    雲夫人心想,可能是雲博禮在藝術館又遇到了什麼朋友,故也沒打算繼續等他的回覆了。

    整個比賽區,所有參賽者均已經開始在畫紙上任意發揮潑墨了,除了雲情。

    雲情並沒有着急在畫紙上畫上什麼,原本她手上是握着狼毫筆的,但是礙於長時間都沒有用到筆,她乾脆又將筆放在了桌子上。

    整個人慵懶的靠着椅子,她的視線倒是一直落在畫紙上,不過旁人並不清楚雲情在幹什麼。

    雲一愷的眼睛一直看着比賽區,看半天雲情都沒有動彈,他不由得伸手捅了捅雲博禮的胳膊,輕聲問道:“大哥,你說雲情會不會就打算乾坐着度過這次的比賽吧”

    雲博禮並沒有理會他。

    雲一愷搖搖頭,不過又一想,交空白的畫卷貌似也不錯,省得衆人看到雲情的畫作,丟他們雲家的人。

    雲情並不知道雲一愷在想什麼,她也不清楚雲一愷和雲博禮都來了。

    不過她倒是注意到有兩個攝影師已經從她跟前走過去三個來回了,並且每一次都看看她的畫紙上有沒有畫什麼。

    見她的畫紙是空白的,才急忙忙的走了,好像生怕攝像機會拍到。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雲情才又拿起狼毫筆,蘸了蘸墨,飛快的在畫紙上落下一筆。

    動作沒有半分猶豫。

    雲一愷猛地坐直了身子,一臉驚訝,“動了動了,她動了”

    雲博禮眼中也微微閃過了一抹神色,看雲情這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倒是別具一番大師的風味,不過不知道畫的究竟怎麼樣。

    雲情落筆的動作很快,看起來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在她揮灑自如的動作下而越發顯得和整個比賽區的人格格不入。

    比賽區中的所有的人,都是落下一筆之後,纔開始思索下一筆應該落在什麼位置。

    除了雲情。

    而云情的動作也引起了觀看席其餘人的注意。

    在參賽區流動的兩個攝影師除了觀察衆位參賽者的作畫程度之外,還要觀察一下觀衆的反應。

    他們注意到觀衆的目光紛紛落在了比賽區中央的位置,兩位攝像師不動聲色架着攝像機緩緩向中間移動。

    一邊移動着一邊觀察着衆人的畫作。

    直到,他們看到了發了半天呆的雲情竟然開始作畫了。

    而且那速度,少說也得有20年的畫功啊

    不過不清楚她是不是在瞎畫。

    其中一個攝像師偏頭看了一眼雲情的畫作,霎時,整個人怔愣了一下。

    而這個時候正在電視機前看直播的衆人也感覺鏡頭好像僵直了一下,突然就不動了。

    幾秒過後,攝像師才反應過來,立刻將攝像機的鏡頭對準了雲情的桌面。

    另外一個攝像師也清楚雲情剛纔半天的時間可是啥也沒畫

    弄得他攝像還要繞着她

    沒想到對面攝像的竟然把鏡頭對準了雲情的畫

    他心中有些意外和好奇,伸着腦袋也看向雲情的畫作,整個人一激靈,攝像機一轉,將鏡頭落在了雲情的手上。

    這下,他才發現,雲情除了未完成的畫作很具有特色之外,雲情本人也很有風骨。

    於是,他乾脆給了雲情特寫。

    雲情一頭及腰的黑色秀髮簡簡單單的系在了腦後,她面容冷清,臉上神情沒有半分波動,目光平靜的看着面前的畫作。

    只一眼看去,似乎還能看出她整個人的狀態有些悠閒。

    而她手上的動作卻不慢,她手中握着狼毫筆,潤溼的筆尖如同游龍一般在畫紙上滑行。

    鏡頭從雲情的面部特徵一直往下,攝像師才注意到雲情身上的衣服更是極具特點,也很貼合這次的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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