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完美配合了蘇青的話。
春芽膽子不大,此時縮着脖子往朱嬌的方向靠近些:“小,小姐,這該不是食人花在喫人吧”
朱嬌也有些怕:“不,不應該吧鄴城沒有聽說有這種花的。”
其他人也都有些害怕。
蘇青一愕,擺手道:“不可能的,應該只是湊巧也許是風聲”
他這話音一落,嗚嗚的聲音就更大,而且還夾在着喧譁之聲。
蘇青細細聽了聽:“是前面有人在爭吵,不是什麼食人花,咱們去看看”
他策馬往前,朱嬌也聽出似乎是有女子在跟人爭吵,嗚嗚咽咽的在哭。
莫不是哪家的小姐受了委屈
朱嬌忙也打馬靠近了一點。
很快,他們就看清了前面的狀況。
一對年輕的小姐妹穿着樸素,應該是附近的村民,正緊緊抱着一頭腿上已經中箭,汩汩冒血的大黃狗正在嗚嗚嗚的哭泣。
而六個隨從打扮模樣的男子,正將這對小姐妹圍在中間。
“這狗是咱們公子好不容易獵殺到的,你們兩個最好識趣點,把我們公子的獵物交出來,要不然,我連你們一起給射了”一臉兇相的長臉侍從對姐妹兩吼道。
姐妹兩將狗抱得更緊,嗚嗚嗚的哭,姐姐稍稍懂事,一邊哭還一邊磕頭:“大黃是我們養了看家的,都已經五年了,求求貴人們饒了它們吧”
“咳咳”
朱嬌的目光看向那個被簇擁着的公子。
單薄瘦弱,面色蒼白,個子也不高,瞧上去不過十四五歲,同樣是身體不好,江殊清貴,讓人覺得不可褻玩,而這小公子,卻生的極爲陰鬱。
似乎常年不見陽光,連一雙眼睛都黑洞洞的,看着很滲人。
朱嬌仔細想了想,似乎沒見過這樣一號小公子啊
“給她們二兩銀子”小公子發話了。
那長臉侍從皺眉:“公子您就是心善,要我說,這狗又沒寫名字,他們說是她家的就是她家的啊我看說不定是想把這狗肉帶回去燉了喫又或者就是想訛錢”
嘴上雖然嘀嘀咕咕,到底還是掏了二兩銀子扔在地上:“便宜你們了,就這破狗,五十文頂天了,這是我們公子爺賞你們的,帶上趕緊滾”
那姐姐抿脣不說話,身體繃直不懂。
妹妹卻忍不住,擡起頭,惡狠狠的盯着那侍從:“這就是我們的大黃我養了它五年,你們弄傷了它,不道歉,還要污衊我們貪財,誰要你的臭錢,我們家不缺喫喝,你賠我大黃”
妹妹眼淚嘩嘩,瞧上去十分可憐。
因爲她身體動了動,所以朱嬌一行人也看清,原來這狗除了腿,脖子上也捱了一箭,此刻已經是氣息奄奄。
一雙眼睛盯着姐妹兩,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嗚聲,像是在跟主人告別。
那狗彷彿通人性,目光說不出的不忍。
姐妹兩的眼淚掉的更兇。
朱嬌小時候也養過狗,明白她們的感受,她家的那條狗是老死的,她傷心了好些日子,都喫不下飯。
那妹妹見大黃這般盯着自己,又是難過又是怒,俯身將銀子撿起來,狠狠的朝那白衣公子身上一砸:“你還我大黃,我不要你的臭錢,我不要你的臭錢”
鄴城是天子腳下,治安還算不錯,世家子弟們約束甚多,明目張膽的仗勢欺人很少,這姐妹兩顯然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那碎銀子直接砸在白衣公子的下巴處,拉出一道長長的血道子。
長臉侍從大驚,忙道:“公子你沒事吧”
婢女忙不迭抽出一塊素白如雪的帕子遞過去:“公子,趕緊捂一捂”
那長臉侍從怒極,一腳就踹在妹妹的心窩子上:“好你個無知村女,你知道我家公子身份嗎,你竟然也敢做出這種傷人之事我看你是圖謀不軌,欲要刺殺來啊,給我教訓教訓這兩姐妹”
朱嬌和蘇青齊齊看向那白衣公子。
看他會如何做。
那公子用雪白的帕子擦掉血珠,舉到眼前看了一眼,嘴角勾起讓人發寒的冷笑,淡淡的開口:“打斷手腳也就算了,命還是給她們留着吧”
“還等着幹嘛,給我狠狠的打”長臉侍從得了這一聲,嗓門更是響亮,生怕叫小了主子不知道他是一條好狗一樣。
那些個隨從個個凶神惡煞,撲上去朝着姐妹兩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朱嬌再也忍不住:“都住手,你們再幹嘛”
那長臉侍從眸中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我說着姐妹兩怎麼說話這麼硬氣呢,原來是有人撐腰啊有人撐腰,就能拿着銀子謀害我們家公子嗎當我們家軟弱好欺是不是”
“她們只是一對手無縛雞之力的農家小妹而已,你們何至於此”朱嬌快步走過去,張開雙手護在姐妹兩的面前,“而且這狗,也確實是她們養的,你們殺了她們的狗,不道歉不賠償也就算了,還要動手打人,還有沒有王法。”
白衣公子目光陰鷙。
那長臉侍從道:“關你什麼事,你一個女子,也要來多管閒事既然嫌命活得太長,那就一起揍上”
說着,那幾個隨從就撲了上來。
朱嬌手腳是有點功夫的,本以爲應付幾個隨從不在話下,豈料過了幾招後,發現這些人都是練家子。
蘇青也是個路見不平的性子,緊跟着朱嬌也下了場。
主子們都開打了,奴才們迫於形勢也只能加入。
雙方一片混戰。
蘇青打了幾圈就覺得不對,這幾個隨從的功夫太高了。
他的武功不算弱,但也算不上強,幾番下來就有些喫力。
混戰之中,早就沒有道理可言。
朱嬌的婢女春芽被狠狠的踹飛了,身子撞到大樹上,軟綿綿的滑下來。
朱嬌大驚失色,本着擒賊先擒王的理念,直搗白衣公子身邊。
蘇青有眼力價的跟上去。
豈料混亂之中,不知是誰推了那白衣公子一把,他的脖子朝着蘇青的劍刃撞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