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碧渾身痠痛,試着抓了一把後方沈默的臉。
讓他欣慰的是,沈默的臉,還保持着彈性,並沒有因爲停止代謝而腐爛。
他估摸着,這大概是因爲沈默多少有些特殊的緣故。
從沈默‘死去’到現在,他一直沒有看到沈默的三魂離體。
按照沈蓮心所說,沈默的人魂還存在,也正是因爲如此,他一直抱着希望,沈默還能活過來。
儘管,這希望已經十分渺茫。
此時,在他背上,沈默彷彿睡了一個冗長的覺。
他的意識再此醒來,發覺自己仍然在楚天碧背上緩慢前行。
感受到自己的意識還算清醒,沈默稍微鬆了口氣。
至少,沒有就此沉淪。
緊接着,他感覺自己的連同了一個空間。
這空間,他感知過一次,赫然是滄海珠的空間。
只是這空間裏,同此前只有一個楊傲的殘魂不同,竟然又多了大概一千多個陌生的人魂。
這些人魂,在滄海珠中格外安詳。
恍惚中,彷彿有一股力量,源源不斷從滄海珠中反饋出來,滋養着他自己的人魂。
“這……這是中域武者的人魂?”
沈默一下子認了出來,這些人魂,其實就是那些中域被他炸死的倒黴鬼。
他萬萬沒想到,這些人魂竟然沒有隨着本體消散,而是被滄海珠‘拯救’到了這裏。
沒錯,這行爲說起來,還真可以說是拯救。
畢竟要不是滄海珠收留,這些人魂只怕早就隨着那些武者的本體被炸沒了。
說是拯救其實也沒有錯。
只是先弄死了再拯救,這過程未免太硬核了。
“這特麼也行?”
饒是現在連自己都生死不明,沈默仍然忍不住在內心深處,發出瞭如是感嘆。
而且,他發現了一個極度有意思的事情。
可正是因爲滄海珠中,這些人魂的存在,他的三魂才遲遲沒有脫離出去。
就好像,這些滄海珠中的人魂,在牽制着他,不讓他離開一樣。
看到這裏,沈默不禁又嘖嘖稱奇。
要是這樣說的話,這些異族人的人魂,多半是不想要就此消散。
而他一旦離開,滄海珠也就不再能庇佑這些異族人。
等同於,他殺了這些異族人,現在這些異族人的三魂,又來尋找他作爲庇佑。
“這叫什麼事情啊!”
沈默一時間哭笑不得,忍不住搖頭苦笑。
要是這樣也可以的話,他回頭繼續去殺異族強者,豈不是可以快速償還債務?
等同於,只要他大規模的殺戮,五十萬人魂,其實也不是不可能償還完。
至少,要比他的十方混元氣要稍微少一些。
只是這個方法,未免有些過於殘酷。
他這一次,幹掉了二十萬異族人,其中才有一千多不到兩千度劫九轉以上的高手。
而只有度劫九轉以上的武者,才具備有人魂。
按照這個比例殺,他豈不是要弄死一億人,纔有可能還完天債嗎?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天道的本意,但他覺得,如果完全用殺戮去還債的話,那等同於拆東牆補西牆。
縱然與人族有生死大仇的仙域武者,他也總部能把歐所有仙域人全部殺了。
那樣,所產生的罪孽,可能要比沈離還要深重一些。
沈默深吸了口氣,重新收回思緒。
他在想,這件事要不要告訴沈天豪。
如果沈天豪知道,還有如此硬核的還債方法,以他對異族人的恨意,只怕會立刻殺到異族腹地,專門挑有人魂的武者去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