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

    顏朵兒沉吟片刻,咬了咬牙,道:“你在此地等候片刻,我去給你取來。”

    這女人說完,轉頭便離開了。

    “挑軟的!”

    沈默衝着她背影叮囑了一句,而後轉頭望向前方這羣奴隸。

    其實說麻木不仁,有些冤枉這些奴隸了。

    至少,這些人還是有些求生的渴望的。

    此刻聽了沈默和顏朵兒的對話,那些傷勢很重的奴隸,也露出希冀的神色來。

    他們本以爲,自己這一次必死無疑,會如同過去染了瘟疫的牲畜一樣,被隨意丟在某個山溝裏。

    這是大荒的常態。

    在這裏,只有強者的生命才能得到尊重。

    而如今,沈默短短的‘人命關天’四個字,讓他們內心無端的多了許多溫暖。

    正前方,一個斷了腿的奴隸,此刻虛弱的看着沈默。

    “公子,您是好人,我一零九謝謝你了!”

    “我也是奴隸,和你們一樣的身份。”沈默攤了攤手,輕鬆笑道。

    這笑容,不知不覺感染了周圍許多奴隸。

    那些原本已經放棄希望的奴隸,重新亮起眸子。

    人羣深處,一個月末十五六歲的少年怯生生道:“大哥哥,我們真的還能活下去嗎?”

    這小孩子,脖子上一道傷口,深可及骨。

    此刻整個脖子連同腦袋,都栽歪着。

    沈默看了一圈,也就是蠻荒人生來身強體壯命大,要不然這些傷勢,換做尋常紫氣武者,多半都嚥氣不少了。

    種族基因的強大,讓他們具有十分頑強的生命力。

    面對這少年的問題,沈默一時語塞。

    他從來不會盲目給人希望,就像一個出色的醫生,永遠不會對你說百分百會痊癒一樣。

    並不是狠心,而是不想看到別人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過這一次,望着這少年渴望活下去的模樣,沈默罕見的輕輕點了點頭。

    “可以活,都可以!”

    “謝謝!”

    場中,無數人潸然淚下。

    那些身體還算健全的人,此刻紛紛原地下跪,給沈默行跪拜之禮。

    後來,就連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都紛紛緊挨着跪了下來。

    對他們而言,沈默給了他們生的希望,那便是他們的再生父母。

    他們或許將自己的命,賣給了顏氏宗族,但卻始終沒有一份歸屬感。

    因爲他們奴隸的身份,顏氏宗族從來沒有給過他們庇佑。

    但此刻,因爲沈默的三言兩語,這些人全都肝腦塗地的跪了下來。

    這一拜,是那樣的情真意切。

    沈默沒有將他們攙扶起來,任由這些人靜靜跪下,磕頭。

    他知道,這是出於對好生命最基本的尊重。

    矮牆外,顏朵兒纔剛剛歸來,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眼底浮現幾分迷離和疑惑。

    她纔剛離開了一小會,算來算去也就夠說幾句話。

    饒是想破了頭,她也想不明白,沈默究竟做了什麼,竟然能讓這些奴隸,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這跪拜之禮,在大荒的意義,乃是五體投地之意。

    昔年荒主讓沈離與葉尋對他行跪拜之禮,便是想讓二人徹底臣服。

    這一刻,顏朵兒終於確信,這個名爲蘭萬城的男子,有着與其他大荒人都不一樣的地方。

    “咳咳,布……來了!”沈默回頭望去,只見顏朵兒懷中,抱着一摞嶄新的布匹。

    大荒的衣服,大多都是白色和麻灰色。

    此時顏朵兒拿着的布匹,也是這兩種顏色。

    看上去,似乎沒有紗布那樣管用,但勝在乾淨。

    沈默將這些布匹全部接下,而後撕成一條條的紗布狀,開始一個個的包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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