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沒有追上江之島盾子。
僅僅只有幾秒的時間差而已,但他從遊戲室中追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江之島盾子的蹤跡了。彷彿遊戲室的門是道次元門,江之島盾子推門出來後就到了另一個次元,所以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憑感覺逛了逛,始終沒發現江之島盾子的蹤跡,忽然,他看中了樓層最高的鐘樓。那裏有着吸引他的東西,所以他雙眼發亮的向鐘樓而去。”
“愛好殉情的太宰治,期待鐘樓會是個美妙的殉情地點,可以的話,他更希望那裏有個願意和他一起殉情的美麗女子。”
江之島盾子坐在自己臥室的牀上,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筆,一邊用筆在本子上書寫着字句,一邊用旁白的語氣念出自己寫下的句子。
現在的她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旁白機器。
說完最後一句旁白,寫完最後一個句號,江之島盾子合上記事本,表情恢復到活潑爛漫,雙眼彎成詭異的月牙,她透過臥室的窗戶看到太宰治走進圖書樓的背影。
按照她寫在記事本上的旁白,也就是說按照她的分析,她確定太宰治接下來一定會去圖書樓三樓的鐘樓,或許還會嘗試一下自殺,但太宰治不會真的死掉。
如果要問她爲什麼這麼相信自己的分析能力。
回答會是希望之峯學園的學生,沒有人會懷疑自己的能力。即便是怯弱內向的性格,在自己被認證爲“超高校級”的能力上,也會自信到認爲自己是世界第一的自負程度。
太宰治。
江之島盾子從臥室門的名牌上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原本以爲這個太宰治是她所知道的那位文壇作家。
看到人之後,她就知道不是了。不過雖然不是同一個人,這兩個太宰治之間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同名同姓太宰治,加上邀請女性殉情,馬上就能讓人聯想到作品人間失格。那麼這位出現在這裏的太宰治,是更像文壇上的那位太宰治呢還是更像人間失格里面的大庭葉藏呢
“哪邊都可以~~~”
江之島盾子愉快的甩開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啊雖然在原本的世界裏,絕望計劃的最終階段還沒實行,很想回去分享絕望。
但是,如果就這樣被留在圖書館,不可能再回到之前的世界,計劃了那麼多的絕望只能在最後一步被腰斬,這也是非常絕望的呢
“絕望”江之島盾子一臉潮紅,雙手抱着胸口一副陶醉沉淪的表情,“圖書館先生,盾子我最喜歡絕望了,最喜歡了喲,嗚嘻嘻嘻嘻嘻”
庫洛洛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作者名爲太宰治的書,選的是名字比較吸引他的小丑之花。
因爲此前他的盜賊團裏面有一個喜歡做小丑裝扮並僞裝成他團員的人,所以他想看一下這個名叫太宰治的作者會寫出一個怎樣的小丑。
然而纔看完半頁,庫洛洛就對這篇文章失去了興趣。與他所期待的故事不同,這篇文章中的小丑是作者本人。
好在文章篇幅不長,他姑且看完了纔將書放回書架。看完之後倒是覺得稍微有點意思。
不過,寫這本書的太宰治應該和他所見過的太宰治不是同一個人。
雖然只見過一次,但他確信他所見過的太宰治那副清爽的處事態度只是一種僞裝,因爲太宰治有着工於心計的氣息,而小丑之花中的主角和太宰治有着明顯的區別。
名爲大庭葉藏的少年青澀稚嫩,莽頭小子的倔強和妥協般迎合他人的僞裝加上內心的空虛脆弱交織出了柔弱的形象。
庫洛洛從書架上重新抽了一本書,書名爲人間失格,發現文中的主角和小丑之花中的是同一人之後,便將書合上,沒興趣繼續閱讀。
柔弱。
他可不覺得目前在這圖書館中的、他所見過的那位太宰治身上會有這種東西。
果然這兩位太宰治是不同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