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官人他不太聽話 >第89章 糾葛1
    如覓頓時大驚,趕忙上前想要捂住鄒關鳶因悲激而胡言起來的嘴,“姑娘可莫要亂言,小心隔牆有耳!”

    “你起開,這有何不可說!”鄒關鳶自然不願意,當即推開了上前來的如覓,眼淚也在激動間流了下來。

    “妹妹想要說些什麼?”鄒頡背手出現在了鄒關鳶的視野之中,神情似笑非笑,稍有壓迫之感。

    鄒關鳶當即驚得一時腦中空白,不知所措地胡亂擦了擦臉,隨後才驚慌道,“哥哥,我未曾想說什麼……”一邊說着,還一邊用指甲摳着團扇的竹柄。

    半晌不見有再說什麼,鄒關鳶又開口嗔怪道,“哥哥怎麼忽的出現了,方纔都嚇着我了。”

    鄒頡再笑了笑,沒有點破,“雖然已到夏至,但夜深了也微涼,鳶兒還是趕緊回屋吧。”

    鄒關鳶眼睛流露着不太情願,但還是屈膝行了一禮,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但鄒關鳶還未及走進屋中,屋內卻有一名體態豐腴、眉目慈善的女美婦人在內靜坐等候。而見着此人,鄒關鳶略有些埋怨的神情瞬間軟了下來,甚至還有些委屈起來。

    “母親……您怎麼來了?”鄒關鳶踩着蓮步走到了婦人身旁,略有些撒嬌狀似的攀着婦人的手臂。

    “我若不來,你豈不是又要獨自一人鬱悶整日整夜,暗自鬧個不休了?”李樂瑤擡手輕輕拍了拍鄒關鳶的手,語氣很是無奈與憐惜,言語中就像是料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

    鄒關鳶一聽言,眼睛連眨巴了幾下,眼神稍稍往旁邊飄去,似有些心虛,但也有些不甘心。

    李樂瑤又言道,“鳶兒,你當真以爲府中真沒人瞧見你偷偷在你父兄商議要事時,扒在屋外牆角邊偷聽呢?若不是你偷聽之時也並非什麼非常打緊的要事,又因是家裏姑娘,纔不至於被揪出來當衆分說。這要是換作旁人,早該被抓去論罪了。”

    說着,李樂瑤還稍用勁的拍了一下鄒關鳶的手背,如同恨鐵不成鋼般嚴厲,卻也不失做爲母親的柔和與心疼。

    聽母親這般說她,鄒關鳶神情就更是委屈起來,宛若是受到了什麼極其讓她憋屈的事情般,模樣看着教人覺着可憐極了。

    “母親,鳶兒也沒想着要去偷聽的,只是事關鳶兒的終生大事,我一時沒忍着,一聞言是關於我婚事的,便心裏着急,想要一聽如何。”鄒關鳶的可憐模樣維持了片刻,又有些憤然起來,“若是我不聽牆根,我又如何得知,白侯他……又離開了未曾回來。原本說今日是要定下鳶兒與白侯的婚事,懇請官家賜婚,可現下也終歸是白白付了心思,卻不見有果子可收。”

    李樂瑤憐惜地看着鄒關鳶,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寬慰道,“也是苦了鳶兒了,都生生捱了這麼些年,卻一直不見有結果。”

    而後有神情嚴厲起來,“但是你便是再着急,着急想要知曉究竟如何辦。但你也不該偷跟了去,去偷聽你父兄談論要事,若是一不小心琢磨錯了時候,聽到不該聽的,那可真就極危險的。”

    鄒關鳶也知曉自己着實做錯了,雖然心中不滿甚多,但還是垂着頭,聽候李樂瑤的溫柔訓斥。

    說着說着,李樂瑤又有些覺得愁悶起來,“唉,也不怪你這般着急,年歲也確實到了這裏,雖說當朝以來女子十六歲之後才能成婚,但你都快二十出頭了,而白侯還遲遲未有準信兒,也難怪你這般焦急了。”

    鄒關鳶眼眸黯然了幾分,神情也有些暗自垂傷起來,“母親,我都有些不明白了,曾經白侯分明言會迎娶我,後來又說是剛承了侯位,怕官家忌憚,又受影響,便又等了幾年……可是這些年,還是沒有定心的準信,就連往日裏有往來的同輩姑娘們,也多有在背後笑話我的,我實在是……”

    鄒關鳶的眼淚直在眼眶裏不停打轉,神情憋屈又難過,看的李樂瑤又連連輕拍起她的手背來,還輕聲安慰了幾句話。

    隨後,李樂瑤面露猶豫,好似要確認什麼事情一般地問道,“不過,你也才二十,也算不得很遲,若能在這一兩年內尋得好婆家嫁了,便也不必在意別人笑話……只不過,鳶兒是當真只一心想嫁給白侯嗎,就不曾有過別的念想?”

    鄒關鳶抽噎了一下,端着有些鼻音的聲音回話,“母親,鳶兒是當真一心只想嫁給白侯,他當初也許諾過了的,就連信物也曾給予過好多個了,他總不該臨陣退縮,活生生欠了我這般多年,然後又不娶了吧?若真是這般,鳶兒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

    看着鄒關鳶這般下定了決心的模樣,李樂瑤也只得是嘆了口氣,用帕子輕拭去了女兒臉上留下了一行淚。

    “聽頡兒言,白侯是留在了北靜山北凌居士那兒,還道這一個多月都會留在那裏,直到學堂假期了纔回。”李樂瑤話語說的很平緩,其中夾帶着諸多考量,“不過,便是在學間,親友也是能去探望的,更何況白侯不過是去駐守的,又非學生,那就更能去看看了。若不然,鳶兒明日去北靜山看看白侯,順便探探口風,也好確定心意。”

    鄒關鳶很是欣喜,她原本以爲又要沒機會能見到白侯,但卻不曾想到還能有此辦法。

    既然白侯不得空回來,那她便只得是自己去看望,也總不該會將她攔下不給見吧?

    “母親,那明日,是我獨自一人去嗎?”鄒關鳶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了句,眼中滿是懇切期盼。

    李樂瑤思索了一下,“你父兄定是不得空陪你去的,而我進來身子也不太好,懶得再一路顛簸上北靜山了,便你一人去吧,母親會爲你多準備些人看護着,定不讓你受到危險。”

    “多謝母親!”鄒關鳶登時笑得眼眉彎彎,眼睛裏還裝滿了希冀。

    李樂瑤轉眸看了一眼屋外深沉的夜色,再拍了拍鄒關鳶的手背,“夜色已不早了,我就先回屋了,可別憋着難過整日不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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