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哲浩在走廊上安慰他:“你別急,靈兒進去一定有辦法救時莜萱,她不會有事的。”

    馬靈兒是急救醫生,雖然不屬於婦產科,但對突發病情的處理有很豐富的臨牀經驗。

    “怪我,這件事都怪我,如果我和她說清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萱萱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是我狹隘,自私,都是我的錯……”

    盛翰鈺像是祥林嫂一樣絮絮叨叨,雙眼無神卻緊緊盯着手術室上面的燈,仿若他的魂魄已經被鎖在裏面。

    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打開,馬靈兒走出來對他道:“你太太急需輸血,但她是rh陰性血,血庫已經沒有了,要儘快想辦法。”

    “好,我想辦法,我馬上想辦法。”

    盛翰鈺滿口答應,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他給簡宜寧打電話,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是絕對不會聯繫簡家的人。

    簡家有醫院,聯繫血庫會比別人更方便。

    簡宜寧只回了一句:“rh熊貓血我在想辦法,不用你管。”就掛斷電話。

    他忽略了簡宜寧是怎麼知道的,但希望全都壓在他身上,盛翰鈺希望他能儘快送來熊貓血救妻子。

    很快血漿送來了,簡宜寧親自送來的。

    手術室上的燈一直亮着。

    血漿已經送進去五個小時,時莜萱的手術還沒有結束。

    但裏面不停的送出消息——首先胎兒的胚胎被送出來。

    是個男孩,他太小了,小的還沒有來得及成型,只是一顆小肉球就被迫離開母體!

    這是他的兒子,如果不是因爲他的愚蠢,在七個月後就能被冠以他的姓氏,歡歡喜喜成爲他們的一員。

    這是他和妻子愛情的結晶——現在結晶沒了,萱萱還會要這份愛情嗎?

    第二份是病危通知書。

    盛翰鈺仍然拒籤。

    他憤怒的像是困獸,發出無能的咆哮:“血漿已經送進去了,爲什麼還有危險?”

    馬靈兒親自出來解釋:“病人求生意識很差,她在潛意識裏拒絕治療,一心求死。”

    “你告訴她,她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只要她活着我答應她任何要求,什麼樣的要求都可以。”盛翰鈺眼珠通紅,只要她活着,怎麼樣都行。

    “她要你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盛翰鈺跌坐到地上。

    第三次從手術室送出來的是一份離婚協議,在時莜萱那一欄已經簽好字了,只要盛翰鈺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倆人從此後就沒有任何關係。

    他十分不情願,手裏握着的筆有千金重,但馬靈兒說這是時莜萱的意思,如果他不籤就決絕治療,和孩子一起去算了。

    縱然再不願意,他也只能在上面簽上自己名字。

    終於,手術室燈滅了。

    病人沒有從大門出來,而是從另一個門直接送進icu觀察。

    盛翰鈺透過厚厚的玻璃看見時莜萱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雙眼緊閉。

    她身上插着各種管子,臉色還是蒼白的像紙一樣!

    他要求進去看看她,馬靈兒阻止:“她太累了,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你現在去一定會打擾她,還是等過兩天再說。”

    不讓進去打擾,盛翰鈺就守在外面等她醒過來,不離開一步。

    簡宜寧嘲諷:“現在裝成一副癡情的樣子給誰看?如果你真對她一心一意,就不會讓她被人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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