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最後一天,你們不搬,那就我們來幫你搬!”
肉疙瘩說完,扭頭衝周圍的工人叫囂道:“兄弟們都加把勁,把這些小屁孩抓出來,先把那棟房子給剷平了!”
他手下這幫工人,身上大多紋龍畫虎,不像什麼良善之輩。
聽到肉疙瘩的吆喝,紛紛答應一聲,揮舞着棍棒強行把那些站在房子前的孤兒還有工作人員哄走。
在這幫窮兇極惡的人面前,老實的工作人員和那些小孩根本不敢攔他們,只有滿頭銀髮的老院長仍然固執擋在這些惡人面前。
“老東西真不怕死是嗎?你再不滾開,信不信連你一塊給鏟咯?”
一個帶安全帽的男子,拿手裏的鋼管指着老人威脅道。
剷車轟隆隆的駛過缺口,逐漸往這邊靠近,見老人站在門前不爲所動,男子往地上狠啐了一口:“反正老東西你也活膩味了,就站着別動!”
說完回頭衝剷車上的駕駛員道:“壓過去,壓到這老不死的我出錢!”
剷車司機聞言,又把車給打燃了,車輛起步緩緩朝老人的位置碾去。
“院長!”易嵐見狀,顧不得繼續跟疙瘩臉糾纏,往老人方向狂奔過來。
由於跑得太急,一隻鞋都給跑丟了,她三兩步來到老人面前,張開雙臂把人護在身後直面不斷駛近的剷車。
“喲,又跑來一個不怕死的,給我壓過去!”男子咬牙發狠說。
剷車司機也是一根筋,大概平常這種爲非作歹的事情乾的多了,面對這種情況,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還在繼續往前行駛。
兩條人命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幾十萬的賠償,比起這塊土地的價值,微不足道。
“小心!”孤兒院的工作人員眼看兩人危在旦夕,被人攔着過不去,只能在外面大聲尖叫。
那幫孩子早已被嚇得哇哇大哭,剷車前面的鐵鏟已經放平,朝着易嵐胸前撞來。
剷車向前移動的速度很快,她就算想躲也來不及,只有下意識閉上眼,忍受着下一秒即將到來的劇痛。
可是想象中的撞擊並沒有出現,只聽見一陣驚呼響起,當她遲疑的睜開眼,卻看到一個人影以矯健的動作攀上了剷車駕駛室,一拳搗碎了窗戶玻璃,揪着剷車司機的衣領將人從車上扔了出來。
拔掉車鑰匙,剷車停在易嵐的面前,轟鳴聲也消失了。
易嵐該慶幸今晚來的時候有程卓跟着,救她一命這人正是對方。
“小子你給老子下來,你想找死不成!”
麻煩並沒因爲剷車停下而解決,拿着鋼管那人來到車邊,指着車上的程卓厲聲威脅道。
這次他算是找對了對手,程卓絲毫沒把這人威脅的話當成回事,當着衆人的面揚手拋飛了剷車鑰匙,這才從車上跳下。
他兩腳剛落地,面前男子嘴裏不乾不淨的罵着,揮動着鋼管往他頭頂砸來,一副要人命的架勢。
咔!
男子就像被車撞中,身體一歪摔在地上,抱着斷腿‘嗷嗷’的慘嚎起來。
他這一棍砸在男子身上,無疑是捅了馬蜂窩,疙瘩臉正想找個人來殺雞儆猴,給孤兒院這些老頭小孩一點厲害嚐嚐,當即從廢墟跳下,另幾個打手模樣的人圍攏上來。
他那幫手下,都不等疙瘩臉發話,直接衝程卓動起了手。
別看他們一個個表現出來的挺狠,程卓豈會怕這種貨色,根本連躲都懶得躲,鋼棍在他手裏劃出殘影,咚咚幾聲就把衝到面前的兩個小子還沒看清就被砸趴下了。
不過眨眼間,程卓身邊就躺下了四五個,疙瘩臉稍稍有些驚訝,但沒並放在心上,他手下這幫人也不是喫素的,幹別的不行,好勇鬥狠還沒怕過誰。
二三十號人一擁而上,即便他有三頭六臂今晚也休想站着離開這裏。
疙瘩臉正要發話,背後警笛聲忽然響了起來。
聽到這猶如天籟般的聲音,渾身緊繃的易嵐頓時長出了口氣,孤兒院暫時算是保住了。
其實她也清楚,這並不是長久之計,疙瘩臉這些人就是一夥涉黑性質的拆遷隊,收了開發商的錢專門做一些違法的強拆行爲。
就算警察來了,也只是暫時讓他們停手,卻奈何不了這幫人。
今晚要不是大家都拼了命攔着,孤兒院說不定已經變成了廢墟,這次只能算是僥倖,下次對方有了充足準備,可能沒等警察趕到就把這裏夷爲平地。
事情就像易嵐猜測的一樣,警員也拿這幫人沒有太多辦法,就算拘留幾個也震攝不到他們,只會惹來變本加厲的報復。
有財大氣粗的開發商在背後撐腰,疙瘩臉這幫人顯然有恃無恐。
“今天就當給幾位警官面子,我們先撤了。”
疙瘩臉心知有警察在場,強拆的事情肯定幹不了,於是說了幾句漂亮話,就準備收工走人。
臨走前,他來到程卓跟前,對這壞了他事的小子懷恨在心,用兩人聽到的聲音說:“你有種,敢跟我叫板?有膽量咱們明天約個地方,把人都叫齊了好好比劃比劃,敢嗎?”
程卓嘴角一咧:“隨時奉陪。”
易嵐在旁想要出聲阻止,已經完了。
“好,明天誰要不來誰是孫子!”
雙方約定好時間地點,肉疙瘩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領着他的人轉瞬走得一乾二淨,他們開來的那些工程車輛全都留在這裏,多半是打算就這一兩天內一鼓作氣把孤兒院給剷平了。
警察見事情解決,即便明知道這不是什麼長久之計,疙瘩臉這夥人遲早還會回來,卻也只能愛莫能助的嘆口氣,開車離開了。
四周清淨下來,易嵐扶着老院長走到程卓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