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紫曉還不罷休,
搖搖晃晃,無頭蒼蠅似的挪動幾步,
嘴裏還在喃喃自語,
“父親,女兒不孝,沒能替您殺了程卓……”
“不過,我已經把程卓最愛的女人給弄死了!您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哈哈哈……”
“紫曉,原來這些都是真的……”
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
打斷了楊紫曉的狂笑,
這聲音七分疲憊,透着三分失望,
飄進楊紫曉耳朵裏,
張狂無比的笑臉,登時凝固!
楊紫曉機械的扭過頭,
循着聲音的來源看去,
只見何雨墨,滿目愁容,
在詹姆士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可能!這不可能!!”
“怎麼會?怎麼可能?”
“你應該已經死了!何雨墨,你已經死了!”
何雨墨輕輕咬了咬嘴脣,
眼眶裏,熱淚在打轉,
聲音哽咽,
“不,我沒有死……”
“程卓到我爺爺那裏,拿來了救命的藥,我撿回一命……”
轟轟轟!
幾個晴空驚雷,炸在楊紫曉頭頂,
直炸的楊紫曉瞳孔劇烈收縮,
臉上爬滿了驚恐,
還有些許懊惱,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我的計劃……明明那麼天衣無縫……”
“無知鼠輩,你沒有聽說過,自古邪不勝正麼?”
詹姆士正顏厲色,
冷眼掃向坐在地上懷疑人生的楊紫曉,
口吻輕蔑不已,
“你父親給惡人做事,最後死在惡人手裏,本就活該,”
“你平白無故將怒火遷於程卓閣下身上,還對何雨墨夫人下手,天理不容!”
“只可惜,你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你想要加害的是一個你絕對招惹不起的人!”
這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
一語驚醒夢中人,
點醒了楊紫曉,
回憶起先前諸多傳言,
再加上自己陰謀破滅,以及方纔這一幕幕,
逐漸得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結論,
“程卓……你到底是什麼人?”
程卓不苟言笑,
滿臉的不屑!
“想不明白我是什麼人麼?”
“沒關係,進了死牢,你有的是時間慢慢想!”
兩名軍士上前,
給楊紫曉戴上了手銬腳鐐,
壓住了這毒婦的肩膀。
另一邊,被蒼虎一腳踢得五臟具碎的楊子健,
也被軍士拖上了軍車,
像扔垃圾一般,
丟在車斗裏。
楊紫曉憤恨不已,
惡狠狠地瞪着程卓,
臉上滿是屈辱和不甘,
已然失去了理性,
恨不得衝上去咬死程卓,
可雙手被軍士控制,
掙脫不開,
氣急敗壞下,面目扭曲的衝着程卓嘶吼,
“我管你是誰,敢讓我受此屈辱,我都覺不放過你!”
“你給我等着,程卓,哪怕我死了,化作鬼,也要回來再找你算賬!”
程卓還未說話,
從剛纔起就始終沒什麼存在感的吳用川,
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
找到了一個將功補過維護武王威嚴的機會,
大步走上前,
指着楊紫曉的鼻子大聲呵斥:
“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
“殺人未遂,投毒,盜竊,夠你在牢裏呆一百多年了!”
督軍有令,
軍士即刻領命,
一把扭過楊紫曉的身子,
就要將其押解上軍車帶走,
忽然,在人羣中又是傳來一個撕心裂肺的喊聲,
“等一等!我還有話說!”。說着,掙開詹姆士的攙扶,顫顫巍巍就往前走,
徑直走到楊紫曉的面前,
眼中噙着淚水,美眸看向楊紫曉的雙眼,
楊紫曉卻是滿目憤恨,
只把何雨墨當做自己殺父仇人的妻子!
“怎麼,你有什麼話說?”
“你現在,恨我恨得牙癢癢吧!”
“沒關係!你要恨我,就恨吧!畢竟,你差點死在我的手裏……”
楊紫曉話說一半,
何雨墨搖了搖頭,
打斷了她,
“不,你錯了,紫曉……”
“我要是說一點都不恨你,那不可能,太假了,”
“但是,我恨你,並不是因爲你想置我於死地,而是你想要偷我的股權……”
楊紫曉嗤笑一聲,
面目扭曲猙獰,
“少裝什麼白蓮花了!”
“我差點弄死你,你不恨我,偷你一個股權你就……”
“因爲我原本是準備把百分之二十的股權送給你,作爲禮物!”
何雨墨突然嘶聲吼了出來,
兩行香淚滑下,
如萬箭穿心般心痛!
“紫曉,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朋友,”
“不用你偷股權,我也計劃好了和你共同經營我的家族企業,”
“我痛心,是因爲你傷了我的心!我把你當好姐妹,而你居然想要我的命!”
這番控訴完,
何雨墨泣不成聲,
掩面痛哭,梨花帶雨。
楊紫曉愣在原地,
何雨墨的這番話之下,
自己儼然是一個毫無人性的畜生!
與何天南達成的交易,不過百分之十的股權做報酬,
而何雨墨收了自己一瓶要命的香水,作爲回禮,要給自己股權的百分之二十!
人與人的區別,
有時候比人和豬的區別都大。
啪嗒。
一滴冰冷的淚水,
從楊紫曉的下巴滑落,
滴在地上。
“對不起,凌雪……”
“我……被仇恨完全矇蔽了雙眼了……”
“沒有想到,你對友誼,可以如此用心……我對不起你……”
兩個女人幾天前還是好姐妹,
如今已經徹底撕裂,
此生將要老死不相往來,
着實讓人唏噓。
“你滿心想着爲你那父親報仇,利用友誼接近雪兒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輸了!”
二人一扭頭,
只見程卓和詹姆士緩緩走來,
程卓滿臉冷漠,
冷眼掃向楊紫曉,
“利用雪兒的善良對她下毒手,你的靈魂,早已支離破碎!”
“你活着的時候,都沒能報完的仇,做了鬼,又如何能報得了?”
楊紫曉不敢看程卓,
也不敢看何雨墨,
內心放線徹底崩塌,
魂不守舍,像個木頭人杵在原地,
詹姆士也一臉嚴肅,
字字擲地有聲,字正腔圓,
“你應該慶幸,你的陰謀沒有得逞,”
“如果何雨墨夫人真的死了,只因爲完全對你毫無防備,你必萬劫不復!”
聽了詹姆士這番話,
何雨墨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