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裝甲戰車的車門打開,一個個全副武裝的燈塔特種兵從戰車裏出來並進入戰鬥的姿態,有人蹲下瞄着李子安和盧比奧還有碧黛拉的方向,有的瞄準兩側的樓宇窗戶和天台。
廣場上一片混亂,有人逃跑,有人找地方躲藏,還有人看熱鬧。
那些躲起來的和看熱鬧的幾乎都是黑寡婦的人。
李子安伸出雙手,分別壓在了盧比奧和碧黛拉的肩頭上:“好了,就站在這裏就行了。”
盧比奧和碧黛拉停下了腳步,碧黛拉眼巴巴的看着剛剛從一輛戰車之中走下來的培德奧,嘴脣顫顫,差點就叫爸爸了。
盧比奧也在對面的人羣中搜尋着,可惜他沒有看見他的老父親,也沒有看見他的哥哥。
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
雖然他早就知道他的父親和哥哥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像個英雄一樣拯救他於水火之中,可是他的心裏卻還是保留着一絲希望。
現在,希望破滅了。
培德奧大聲問了一句:“碧黛拉,你沒事吧?”
碧黛拉搖了搖頭,兩顆眼淚奪眶而出。
世上只有爸爸好。
商人和牧師走到了培德奧的身邊,看着對面的李子安,還有兩個人質。
與憤怒的培德奧不一樣,兩人都顯得很平靜。
“李子安,你蒙着臉我也能認出你來,你蒙着臉又有什麼意義?”培德奧的聲音冰冷,如果不是碧黛拉還在李子安的手中,他會毫無猶豫的下達攻擊的命令。
李子安面帶微笑的回了一句:“雖然有點囉嗦,但我還是要糾正你的錯誤,我不是李子安,我是哪吒。”
說話的時候,他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廣場兩側。
商人和牧師來了,娼女和另一個掘金者恐怕就在附近。
可是,他並沒有看見。
“夠了!”培德奧憤怒地道:“你要的人我已經帶來了,放了我女兒!”
李子安說道:“當然可以,我這個人向來講究公平合理,你先放了我要的人,我就放了你女兒。”
“無恥之徒!說什麼公平合理,你先放了我女兒!”
李子安拔出了贖罪西洋劍,很乾脆的架在了碧黛拉的脖子上:“你帶了那麼多人用槍指着我,你還跟我談公平?要不這樣吧,我數三聲,我們一起殺人質。”
培德奧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所掌握的情報,李子安這輩子就沒有見過馬哈德,也沒有什麼叔叔被馬哈德殺死,他甚至不知道李子安爲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交換人質。李子安突然說要跟他互殺人質,李子安可以失去馬哈德,可他卻不能失去碧黛拉。
“灣!”李子安還真開始數數了。
培德奧身邊,商人淡淡的說了一句:“培德奧先生,交換人在吧,等他放了盧比奧,你就讓你的人開槍。”
“吐!”李子安又數了一個數,手中的贖罪西洋劍也舉了起來。
碧黛拉瑟瑟發抖。
馬哈德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李子安,他很想想起什麼時候見過李子安,並且有恩與他,可是腦子裏就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放人!”盧比奧妥協了。
一個特種兵推了馬哈德一下,呵斥道:“過去!”
馬哈德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穩住身體之後,他邁開雙腿向李子安走去。
“走慢點!”那個特種兵舉起了手中的突擊步槍,槍口瞄準了馬哈德的後背。
馬哈德其實想走快點也快不了,他太虛弱了。
碧黛拉想走,肩頭去被李子安扣住了。
李子安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走慢點,如果你耍什麼花樣,我的人就會曝光那個視頻。”
碧黛拉偏過臉龐,用怨毒的眼神看了李子安一眼。
培德奧怒道:“李子安,你再不放了我女兒,我下令開槍了!”
李子安鬆開了不到那的肩膀:“走吧。”
碧黛拉邁腿向那架支奴乾重型直升機走去。
雙方隔着二三十米的距離,這段距離漸漸縮短。
“還有盧比奧!”培德奧說道。
李子安說道:“你着什麼急,一個一個來。”
碧黛拉換馬哈德,盧比奧換錢,這就是他的計劃。
如果他將盧比奧放了,可以肯定的是,不等馬哈德走到他的身邊,對方就會開槍。他有風衣和織物“菌絲”防彈,他挨多少槍都不會有事,但馬哈德卻會死。
可是盧比奧在他的手中,他一點都不擔心培德奧敢下令開槍,原因很簡單,因爲他惹不起沙巴家族。燈塔表面上是盎格魯撒克遜人建立的國家,但真正控制燈塔的卻是資本。他將女兒嫁給雷奧沙巴,這其實就是一次政治聯姻,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敢下來開槍。
碧黛拉和馬哈德擦肩而過,各自往各自的陣營繼續走。
馬哈德的對面就只有李子安一個人,碧黛拉的對面卻有幾十支槍,還有十幾輛裝甲戰車和支奴乾重型直升機,雙方的陣容懸殊巨大。
這其實只是一個假象。
一家煙館的門口,一個阿拉伯女人靜悄悄的看着這邊,這廣場上到處都是她的人。
馬哈德走到了李子安的身邊,他又仔細看了李子安一眼,但他還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你是誰?”馬哈德試探的問了一句。
李子安說道:“待會兒跟你聊我是誰,現在繼續往前走,你的對面有一幢樓,你直接進那幢樓裏,會有人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馬哈德又深深的看了李子安一眼,然後繼續邁步往前走。
就在馬哈德走過身邊的時候,李子安忽然伸手抓住馬哈德的頭髮,扯了幾根。
馬哈德回頭,臉上是一個驚訝和困惑的表情。他知道李子安扯了幾根頭髮,可是他不明白李子安爲什麼這麼做。
李子安也沒解釋,順手將那幾根頭髮揣進了風衣的衣兜裏,只說了一句:“快走吧。”
馬哈德回過了頭去,又往前走。
他在關塔監獄關了這麼多年,被折磨的次數多到已經記不清楚了,李子安扯他幾根頭髮,他就當時有點驚訝和困惑而已,轉眼就沒感覺了。
其實,即便是李子安抽他一耳光,他也不會有生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