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信息有的是圖片,有的是影像,就跟電腦裏儲存的照片、視頻差不多。它們本來在盜賊的腦子裏,天紗用菌絲連接之後,那些菌絲就等於是數據線,將盜賊腦子裏的信息全都下載了下來,然後輸入進大惰隨身爐這個“CPU”,經過處理,然後呈現在了李子安的腦子裏面。
一段影像引起了李子安的注意,他的意識一頭紮了進去。
落日的餘輝下,一個白人小男孩在街道上學騎單車,他不小心摔倒了,手肘破了,他疼哭了,可是沒人來扶他。他爬起來向路邊的一幢房子走去,一邊叫着媽媽。
簡陋的客廳裏沒有人。
他上了樓,推開了一道房門,然後驚呆了。
一個黑人趴在他的母親身上做着可怕的事情,他的母親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疼得直哼哼。
“媽媽,你怎麼了?你們在幹什麼?”小男孩問。
女人發現了小男孩,驚訝地道:“哦上帝,彼得!你快出去!”
那個黑人男子回頭看了一眼,忽然衝他走來。
彼得又被嚇壞了。
好可怕!
“滾出去!”黑人男子一把抓住小彼得的衣領,將他扔出了門去。
小彼得摔倒在了過道里。
他爬了起來,撲向了那個黑人男子,結果那個黑人男子砰地將門關上了。
小彼得撞在了門上,鼻子出血了,他瘋狂地砸着門,可是媽媽沒有迴應他,反而發出了那種讓他憤怒的聲音。
小彼得抹了一把鼻子上的鼻血,下樓去廚房拿了一把尖刀握在了手裏。他躲在門邊,握着尖刀,一雙血紅的眼睛盯着門口。
門打開了,那個黑人男子抽着煙打開了門,一邊走一邊拉褲子的拉鍊。
小彼得突然撲了上去,雙手握着尖刀捅進了那個黑人男子的肚子……
李子安的心中一聲嘆息。
又是一個苦命的娃,可是如果沒有這樣悲慘的童年,小彼得又怎麼會成爲一個盜賊,並在這個行業裏實現了自我的價值?
類似這樣的記憶還有很多,但是李子安卻不想將時間花費在那些垃圾記憶上,他找到了一個更快的辦法。
他的意識就像是一頭公牛一樣撞向了那些零零碎碎的記憶片段,被他的意識所撞碎的無論是記憶片段還是畫面,全都散落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就像是他所看過的一本書,一部電影,在他的腦海之中留下了印象,略一回憶就能回憶出相關的內容或者故事情節什麼的。
又一個記憶片段呈現在了李子安的腦海之中,這個記憶片段比較特殊,他的意識又一頭紮了進去。
這是一間密室。
一個穿着黑色長袍,帶着綠色兜帽的老人坐着一張紅木書桌後面。
那老人不老,那是路途公司圓桌議會的議長艾倫斯坦。
盜賊就站在書桌對面,畢恭畢敬的樣子。
“這一次我會親自去華夏,我在明,你在暗,我們的目標是天書和羅盤,只有你能拿到天書和羅盤,來自聖地的幽靈就是屬於你的。”
盜賊說道:“議長,請你放心吧,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偷不到手的東西,我一定將天書和羅盤拿給你。”
盜賊沉聲說道:“青煙籠罩,歸途漫漫。”
議長艾倫斯坦也站了起來,聲音低沉:“青煙籠罩,歸途漫漫。”
盜賊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議長,我知道聖地的存在,可是我不知道它在哪裏,你能告訴我它在哪裏嗎?”
議長看着盜賊:“成爲掘金者之後你就知道了,現在它在你的心裏。”
“我明白了。”
“去做準備吧,你先去華夏,我們隨後就到。”
“是。”盜賊退了下去。
李子安心中一片激動,還有點困惑。
激動的是,他終於知道變異的幽靈來自哪裏了。
而讓他感到困惑的是,聽艾倫斯坦提起聖地的時候,那畢恭畢敬的語氣,聖地的地位明顯在路途公司之上,所謂的聖地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李子安想到了喜馬拉雅山脈中的禁地,所謂的聖地和喜馬拉雅山脈中的禁地會不會是差不多意義上的存在?
還有,那個總裁又是誰?
無從知道。
又有一個記憶片段引起了李子安的注意,他的意識又一頭紮了進去。
那是一條古老的街道,地上鋪着石板,街道兩邊是一座座古老的建築。
盜賊來到了一家教堂式的建築前,大門旁邊的石壁上鑲嵌着一塊石板,上面刻着希伯來語和英語。希伯來語他不認識,但英語卻能讀出來,那上面刻的是“聖地博物館,建於1111年,這裏曾經是西貝拉公主的府邸”。
這座建築就是路途公司的總部。
上次在耶路撒冷,李子安沒有忙着帶着天書撤離耶路撒冷,沒有機會進去。
現在,他以盜賊的“第一人稱視角”進去了。
盜賊扣了三下門,堅厚的大木門打開了。
給他開門的是一個僧人,站在大門旁邊,什麼都沒說,盜賊進去之後他又關上了門。
裏面還真是一個博物館的佈置,大廳裏有很多古董文物。
道者來到了大廳盡頭,正牆下放着一隻古老的座椅,木質的,上面鑲嵌着寶石和黃金,十分的精美。
盜賊轉動了椅子,牆壁上就打開了一道暗門,他走了進去。
然而,這段記憶就到這裏就沒了。
李子安心中一片困惑。
這是怎麼回事?
毫無頭緒。
不過這也算是收穫,畢竟知道了路途公司的機關所在,下次去的時候就不用走彎路了。
從這個記憶片段出來之後,李子安的意識又撞向了更多的記憶片段,他有天紗在手,萬物互聯,盜賊腦子裏的祕密他都想知道。
以前沒有天紗,他想這樣做也做不到,現在有了這手段,他肯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董曦看了一下手上的戰術腕錶,又看了一眼閉着眼睛的李子安。她的心中好奇又困惑,已經20分鐘過去了,李子安連一句話都沒說,就只是用手壓着盜賊的額頭,這是在審問嗎?
又過了幾分鐘,董曦想問李子安在幹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