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這個幹什麼?”李子安的聲音有點冷。

    方田說道:“你別緊張,我就是隨便問問,你要是不想說的話那就算了。”

    “你叫什麼名字?”李子安問。

    “方田。”

    李子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見一個家門,你犯了什麼事?”

    方田只是看着李子安,沒說。

    李子安壓低了聲音:“行,我先說,哥們我盜墓,被自己人出賣了,所以纔來了這裏。”

    “盜墓?”方田有點詫異的反應。

    李子安的眉宇間露出了一絲得色:“哥們我盜的可不是一般的墓。”

    他從來沒盜過墓,但看過盜墓的小說和電視劇,在新地的時候也聽康海川聊過不少考古的事,懂得點皮毛。忽悠行家肯定不行,但忽悠一個黃皮白心的香蕉人,那卻是沒有問題的。他扯這個也只是爲了吸引方田的好奇心,並將之往卜卦的方向引誘。

    “我看你不像是盜墓的。”方田說。

    “那你覺得我是幹什麼的?”李子安問。

    方田說道:“模特、演員,或者……”

    “或者什麼?”

    方田的嘴角帶着一絲挑釁:“跪舔富婆的鴨子。”

    李子安忽然站了起來,左手一把抓住了方田的衣領,右手高高舉了起來,就要給方田抽過去。

    卻不等李子安一巴掌抽方田的臉上,方田突然起腳,一膝蓋撞在了李子安的兩腿末端的重點上。

    一聲悶響。

    方田的眼眸裏閃過了一抹驚詫的神光,他感覺撞的不是男人的那個,而是一種輪胎。

    你說它硬邦邦的,它又有點軟,你說它軟吧,它還賊有彈性!

    李子安一巴掌拍在了方田的臉上。

    這一巴掌相當剋制,沒有用真氣,也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就純粹是普通的抽耳光。

    “啊!打人啦,打死人啦!”方田突然嚎叫了起來。

    李子安早就知道這老陰逼的動機,所以一點都不意外,但他卻表現出了緊張和驚訝的樣子,慌忙鬆開了方田的衣領。

    方田順勢倒在了地上,蜷縮成了一團,一雙腿在地上蹬個不停,嘴裏不斷髮出哀嚎聲,甚至還把臉拿地上蹭。

    李子安肅然起敬。

    這貨的演技當間諜真的是委屈了,他要是去當演員的話,也就沒森騰、荒波、李道明什麼事了。

    剛剛離開沒多久的兩個獄警又倒轉回來了,牢房的鐵柵門一打開,兩個獄警就衝了上來,一個操起橡膠棍子就抽了李子安一棍子,打的還是頭。

    李子安抱住了他的頭,另一個獄警抓住了他的手反折到他的背上,然後伸腳一絆,頓時將他摔倒在了地上。

    咔嚓,手銬戴上。

    一個獄警將方田拉了起來。

    方田貓着腰,勉勉強強才能站立的樣子,他的臉在地上蹭得很髒,嘴角還有點血跡,估計是自己咬破了嘴皮流了點血。

    “怎麼回事?”一個獄警問。

    方田用忍痛的低沉聲音說道:“警官、他、他打我。”

    “爲什麼打架?”另一個獄警問。

    “他非要睡上鋪,我不讓,他就打我。”方田說。

    李子安罵道:“我草泥馬,你說老子是鴨子,老子纔打你的!”

    站在他身後的獄警一巴掌抽在了李子安的後腦上,然後又呵斥了一句:“起來,跟我走!”

    李子安站了起來,那個獄警推推攘攘的把他帶了出去。

    “警官,我要去醫務室,我受傷了。”方田說。

    “跟我來。”另一個獄警把方田也帶了出去。

    一會兒功夫之後,李子安被帶到了一間訓誡室裏,那個獄警把他拷在了一張桌子上,然後就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訓誡室的門打開,董曦走了進來。

    她還真是在這裏。

    李子安笑了笑:“你怎麼來了,你就不怕那個方田發現嗎?”

    董曦在對面坐了下來:“這是我們的地盤,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外面的掌控之中,我想讓他發現什麼,他才能發現什麼。他這會兒在醫務室裏,丘猛這會兒也在你和他的囚室裏裝針孔攝像頭。”

    “那個傢伙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狡猾,丘大哥去裝針孔攝像頭,你就不怕被他發現嗎?”李子安說。

    董曦說道:“那隻針孔攝像頭在燈泡裏,他發現不了,倒是你,你一進去就跟他打架,你讓我很被動啊。你那麼聰明的人,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是故意挑釁你嗎?在你之前,他已經用這種方式趕走了兩個人。”

    李子安說道:“我知道他的動機,我是故意的。”

    “你故意的?”

    “他故意來挑釁我,我要是不蹦躂一下,他就會懷疑我。待會兒獄警送我回囚室的時候,我就表現得乖一點,連聲認錯什麼的,我回去之後他還有什麼招?這監獄又不是他的,他想一個人住就一個人住?”李子安說。

    “這個是小事,我來是想問問你,你已經接觸過這個人了,你有什麼法子嗎?”董曦看着李子安的眼睛。

    李子安想了一下,問了一句:“這監獄能買到東西嗎?”

    董曦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監獄雖然是個很特殊的地方,但只要有錢也能買到一些東西,日用品和香菸什麼的。”

    “給我一百塊錢,還有我要我的膏藥。”李子安說。

    董曦好奇地道:“你想幹什麼?”

    李子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想要湊到董曦的耳邊去說話,可是手銬又把他拉了回來。

    “你給我解開吧,這裏就我們兩個人,這樣跟你說話,感覺好彆扭。”李子安說。

    董曦起身過來,用鑰匙打開了李子安的手銬。

    李子安站了起來,又往董曦的耳朵邊湊去。

    董曦嫌棄的把頭往後仰了一點:“這裏又沒別人,你說什麼悄悄話?”

    “萬一這裏有監聽器……”

    “那也是我們的監聽器。”

    李子安尷尬的聳了一下肩,又坐了下去。他其實還不想跟董曦說悄悄話,因爲這女人太高了,他一米八五的個兒也需要踮腳才能湊到她的耳朵邊上。

    “你倒是說呀,你要那些東西,你的計劃是什麼?”董曦催促道。

    李子安說道:“把頭低下來,有些話只能說給你聽。”

    董曦瞪了李子安一眼,但還是俯下身去,把耳朵湊了過去。

    這樣的感覺就好多了。

    李子安都到了董曦的耳邊,壓低了聲音:“我要帶他越獄。”

    “啊?”董曦頓時呆住了。

    李子安接着說道:“然後,你讓人……”

    董曦的耳根紅了,不是帥逼安說了什麼少女不宜的話,而是被他呼出來的熱氣給癢的。

    兩個小時後,李子安又被送到了那間牢房裏。

    獄警將李子安推進門的時候,李子安客客氣氣地道:“警官,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改過自新,好好做人。”

    “行了行了,你給我老實一點,別添亂就行。”獄警又補了一句,“我警告你們,監獄裏不允許打架,如果你們再犯,全都拉去關禁閉!”

    獄警關上鐵柵門走了。

    方田從上鋪撐起來看着李子安,眼神閃爍。

    他似乎在想李子安爲什麼又回來了,他演得那麼賣力,裝得那麼慘,怎麼也得關幾天禁閉吧?

    李子安也看着方田,罵了一句:“我草你妹,你以爲你那樣就能陷害老子,沒用的,這樑子算是結下了,老子早晚弄你!”

    方田從上鋪跳了下來,直盯盯的看着李子安。

    他的臉已經洗乾淨了,身上也並沒有什麼傷痕。

    李子安握着拳頭就迎了上去。

    方田說道:“那獄警還沒走遠,我一叫他就回來。”

    李子安冷哼了一聲,鬆開了拳頭。

    他也就只是裝裝樣子,不會真的動手。

    “你真的是盜墓的?”方田說。

    李子安冷眼看着他。

    方田向李子安伸出了一隻手:“不打不相識,我向你道歉。”

    李子安並沒有伸手,他得假裝他還很生氣。他這樣的暴脾氣,哪有一句話就能消氣的。

    方田探手從枕頭下摸了一支菸出來,還有一隻火柴插板和一根火柴。他將火柴在插板上劃了一下,點燃火柴之後又把香菸點燃,他吸了一口,然後將煙遞到了李子安的面前。

    “你哪來的煙?”李子安問了一句。

    方田說道:“只要有錢就能買到,這裏有人有路子,回頭我介紹你認識一下,以後想抽菸就去找他買。”

    李子安接過煙抽了起來。

    煙是芙蓉王,跟大重九比差遠了,而且沒檀香。

    “給我留兩口。”方田說。

    李子安將煙遞給了他,說了一句:“你剛纔問我是不是盜墓的,我就跟你聊聊。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如有八分險,不出陰陽八卦形,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方田搖了搖頭。

    李子安淡淡地道:“這是幹我們這一行的祕訣,尋龍,尋什麼龍,我告訴你,尋的是龍脈,但凡有龍脈的地方必然葬着帝王將相,公主皇子什麼的,尋常老百姓哪有資格葬什麼龍脈。”

    方田還是不動聲色的看着李子安,可是他的眼神已經有點不一樣了。

    這光頭帥逼真的是個盜墓賊嗎?

    可是,他爲什麼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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