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漫漫直接摘下耳機,穿戴整齊出了門。
她邊大步走,邊打給張正錦:“在哪?”
在2121喝酒的張正錦,迷迷糊糊的接聽着電話。
周遭燈光耀眼,音樂聲開到最大,舞池裏男男女女都搖頭晃腦的扭動着自己。
角落的沙發區裏,一雙狹長的眼眸緊閉着,頭微微仰靠在沙發上,純黑的襯衫鈕釦解開了兩粒,鎖骨若隱若現,好看又性感。
“在哪?”張正錦眼睛朦朧,看着眼前混雜的場面,傻呵呵地笑着:“對哦,我在哪?”
“鍾元笙那狗東西是不是在你那?”
“什麼狗東西?我從來不養狗。”張正錦“嘿嘿”的笑一聲:“我養魚。”
遼漫漫磨着上牙槽:“……張正錦我勸你最好把舌頭給捋直了再說話。”
張正錦一個鯉魚打挺,眨了眨眼睛試圖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奈何酒精上腦,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一個趔趄摔在經過的紋身男身上。
接着張正錦“嘔”的一聲,吐在了他的身上。
紋身男長得粗大個,滿臉恐怖的紋身圖案貌似在告訴旁人,他不是好惹。
神色驟變,一把拎起張正錦砸在了前面的大理石桌上,桌上的酒杯“砰”一聲破碎,酒水四濺。
音樂聲戛然而止,各自瘋狂玩着的人們驀地停了下來,順着聲源處望去。
尖銳的碎片嵌入張正錦的後背,他神志不清的喫痛地悶哼着
手機掉在沙發邊角的地上,裏面傳出來遼漫漫緊張的聲音:“喂,張正錦?你們怎麼了?”
“他媽的敢吐老子身上,找死!”
紋身男似乎還不解氣,罵罵咧咧地又想當腳踩在張正錦的腹部上。
突然,有人朝他滿臉紋身的胖臉上砸了個打火機過去,開火鍵那還帶着灼燙的溫度。
燙得紋身男的臉頓時冒出一縷熱氣,他當即橫眉怒視。
只見剛纔一直都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神色還有一絲醉意,脣角輕勾。
他語調慢悠悠:“罵完了?”
紋身男茫然不解,聽得愣怔。
不過很快,又怒氣衝衝地衝他喊:“哪裏來的神經病,趕緊給老子滾!”
“罵夠了是吧?”
他笑得溫和而痞璨,彷彿被罵的那個人不是他自己:“那到我打了。”
須臾,驀地起身,身高足足有一米九一,紋身男在他面前頓時顯得像個弱雞。
紋身男好說歹說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不至於被震懾到,凶神惡煞的破口大罵:“你他媽的少在這瞎逼逼,危言聳聽!老子殺人的時候你還在穿尿不溼,小壁崽……”
“哐!”
是酒瓶砸在腦袋上的聲響。
衆人捂着嘴巴,目瞪神呆。
鍾元笙笑着扔掉了手中的碎酒瓶頸頭,眯了眯雙眸,慵慵懶懶地笑着:“你媽媽難道沒有告訴你,反派死於話多嗎?”
一衆在場的女性朋友們:“……”
按理說,她們應該感到恐懼纔對,可那個男人真踏馬的好可愛哦。
有些追星族隔着迷離的燈火,越看着越覺得那個男人有點眼熟。
不過她們男神是很溫潤良方的呢,纔不會像那人那般暴戾。
再就是,這種地方男神那種潔身自好的人怎麼會來,所以她們確定以及肯定那個男人不是她們家男神。
“咣噹——”又是一陣玻璃酒瓶破碎的聲音。
紋身男倏地感覺自己的眼前有很多星星在轉,眼神逐漸渙散,一搖一晃地橫躺在地上。
嘴裏念着:“他媽的**崽子……”
隨後徹底閉上眼睛吐着舌頭,身體還抽搐了一下。
2121的經理聞聲火速前來“案發第一現場”,本來怒氣沖霄,待看清打人的人是鍾元笙時,全身一哆嗦,上下嘴脣在打顫。
目光又瞥到躺在桌上疼得臉色慘白的張正錦,心裏頭再次一咯噔,後背霍然冷汗涔涔。
“經理,就是他在鬧事。”
新來的服務員眼睛高度近視,他平時不怎麼關注娛樂圈,也不愛追星,加上鍾元笙也已經退圈了就更是認不得了。
瞧見有人在滋事,就很盡職盡責的立馬跑去後臺包廂告知經理了。
“有人在鬧事嗎?”經理到底是經理,驚嚇過度後又很快冷靜了下來,他掃了眼周圍,說道:“我怎麼沒有看見,你們看見了嗎?”
那些也是眼力見兒好的一批,紛紛跟着附和——
搖頭+1:“沒有!”
搖頭+2:“純屬胡說八道!”
搖頭+3:“你看看現在這個妖魔鬼怪的氣氛像是尬場的樣子嗎?真的是!”
大家:“……”
哪裏跑出來愣頭愣腦地主家的傻兒子?
經理叫了救護車,又遣散了客人。
歉還是要道的。
鍾元笙:“不影響,希望下次還能再碰到這種類似的事情。”
“啊??”經理懵了。
大門外有一道纖細的身影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喘着氣喊:“鍾元笙!”
遼漫漫跑得臉色微紅,滿頭大汗,頭上的假髮也跑掉了,此時的頭髮是像假小子一樣的板寸頭。
自從被開水燙到了頭皮以後,她的頭髮就長得很慢。
經理看着來人又是一個蒙圈,眼睛左看右看着他們。
只見那位鍾少唰地背過身,迅速的整理着衣襬,釦子……
一絲不苟以後,才又轉過頭來。
他眉眼笑成了一道半月狀:“漫漫。”
“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遼漫漫一臉緊張的拉着他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她又憤怒的看向一邊的經理:“你們怎麼管理的?有人在眼皮底下鬧事那麼晚才知道,怎麼辦事的!”
經理面上忙表着歉意,心裏則嘀嘀咕咕,鬧事最大的是鍾少呢,怎麼不見你說說他。
哼,護夫護到這種程度也是喪心病狂。
從裏面出來,冷風一吹,遼漫漫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
說好拿得起放得下的呢?
那她剛剛乾了什麼?
都對鍾元笙說了什麼?
少頃,她輕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漫漫!”鍾元笙也出來了,在身後喊着她的名字。
遼漫漫應聲回首,擡起手“啪的”一聲,扇在了鍾元笙的臉上。
好在是晚上,沒有多少人路過。
鍾元笙睫毛閃了閃,旋即握過遼漫漫的手,又是揉又是放在嘴邊吹着,眼神溫柔得能溺死人:“手疼不疼?”
遼漫漫本來咬牙怒瞪着他,聞言眼睛紅了。
他又說:“你傻啊,下次想打我就和我說一聲,我幫你找根鋼棍來。”
遼漫漫又是氣哭又是氣笑的,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想直接一了百了的走不搭理他的,誰知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的問了一句:“你和那個蔣佳心是怎麼回事?”
中邪了中邪了,爲什麼大腦都不由她控制了。
鍾元笙蹙眉:“蔣佳心?蔣佳心
是誰?”
“你……”遼漫漫鬱結得差點噴出一口血來,美目冷然:“別讓我再看到你!”
好啊,經紀人說的果真沒錯,渣男,狗東西。
和蔣佳心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他卻反問她誰是蔣佳心。
碰過別的女人的手又來碰她,她嫌髒。
鍾元笙前所未有的錯愕。
張正錦還在醫院昏迷不醒,深沉思片刻,他打給了邵晨。
這邊的邵晨還在日夜顛倒的工作着。
一接通鍾元笙就直奔正題。
“蔣佳心是誰?”
這個就問到了邵晨的盲區了,他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因爲前陣子局裏接到了一個報警電話,說他自己殺了人,還是六個人。
可當他們趕到案發現場時,六具死屍中多出現了兩具,而且根據現場的血跡以及傷口處表明,這裏根本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而是第二案發現場。
肯定有同夥,一個人不可能做得來。
報警的人是個瘋瘋癲癲的青年人,問了同個寨子裏的人,說他並不是生來就瘋瘋癲癲,而是有天一夜之間就瘋了。
這個一夜之間就發生在九個月前,夜裏有人看見他偷偷摸摸的跑去後山,至於幾點回來的,什麼時候精神開始不正常的,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第二天,他就滿寨子亂躥,嘴裏還唸唸有詞。
“問你呢。”
鍾元笙的聲音驚醒了正在走神的邵晨。
他按了按眉心,頗爲心累地開口:“大哥我是查案的,不是查新聞。”
他已經兩天三夜沒閤眼。
“邵哥,有新發現。”同事吳高從寨子裏,神色焦急地走出來。
邵晨點了點頭,對着手機那端的鐘元笙說了一句“不說了,還有事!”便掛斷了。
鍾元笙沒法,只好自己動手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金屋藏嬌幾個大字映照在他眼前去。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何時金屋藏嬌了?
還實錘?
真是好得很,好得他想罵人。
他神情陰冷的撥打了一個手機號碼:“把那個什麼蔣佳心給我帶來。”
對面的人儼然不認識什麼蔣佳心,但老闆都這麼說了,就一定把人給帶面前去。
聽語氣似乎森森的,也不知道那什麼佳怎麼得罪到老闆了。
不出一個小時,蔣佳心被蒙着雙眼給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