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灼灼和右一綠互相各自嫌棄着對方的時候,巷弄後頭傳來了一道漫不經心,但聽着又覺得頗具刻意的聲音。
兩個人頓時聞聲掉轉頭看去,此男燙着一頭錫紙燙,一身黑色的工裝服套裝。
笑容和熙,眼底也透着燦爛的笑意。
好看的像一帖畫面。
未灼灼的嘴角卻抽了抽,翻白眼。
真的是躲得過衍塵,躲不過居心不良的趙忘川。
右一綠不認識趙忘川,疑是視線在他和未灼灼之間落了會兒。
“哎,綠子我的眼睛突然間好像眼前一片黑了,”未灼灼無視趙忘川,轉向右一綠雙手有模有樣的摸索着,:
“不過回去躺躺應該就好了,我們快走吧。”
右一綠左眉峯上挑,特別無語的看着她,這丫頭真是戲精加神經。
不管右一綠配不配合,未灼灼直接拽着他的手臂敞開步子跑得飛快。
趙忘川:“”
嘖,他真沒惡意的啊,只是想純粹的打個招呼以示友好。
“我都從良很久了,不至於見着我就跑吧,你說是不是”他垂眸無奈地看着小姐姐問道。
趙忘川是真的無人傾訴了,只能對愛狗發發牢騷,小姐姐聽都聽煩了。
這不,它耷拉着耳朵,選擇了默不吭聲。
右一綠被未灼灼拉着跑了好幾條街,大汗淋漓,回來時說話都捋不直舌頭了。
“臥靠你大爺的未灼灼,老子子”
他氣喘吁吁的指着未灼灼,額頭上的一滴汗滑進了眼睛,身後是打開了的門。
未灼灼站在臺階上用手扇着風,白嫩的臉蛋通紅。
“老什麼老,進去吧你。”
話音落下,她一個大步跨下來擡腳把右一綠給蹬進了房間裏,身子失衡眼看就要栽倒在地毯上,幸好博物及時趕過來扶穩住。
右一綠雙腿軟得使不上勁,只好放棄了和未灼灼打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強烈念頭。
他咬牙切齒的罵了聲:“艹”
博物:“”
好心過來扶住他的博物,被懟着臉說“艹”,真真是極其的無辜。
未灼灼聽不見,因爲她早就一溜煙似的竄到四樓,此刻正癱倒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今天是進組的第二天,遼漫漫坐在攝影棚裏低頭認真地看着劇本。
任荷走了過來,坐在一同並排而放的椅子上,經紀人跟在身後忙給她遞去給一瓶水。
接過來擰開喝了一口,側頭看着遼漫漫笑道:“真想不通你爲什麼還找我來演女一。”
她不想接來着,可這位是故人。
任荷也是個大咖,從一線歌手轉戰演藝圈,非科班出身的她從一開始的被各種吐糟看得尷尬癌都犯了,木頭都比你會演之類的評價。
再到後來演技越來越爐火純青,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這樣的人自然是不缺乏好資源,但她演戲一直都是很佛系,至今爲止也只有三部作品,每部都堪稱是精品,好評聲也是不絕於耳。
遼漫漫纖細的手指翻過了一頁紙,眼神一瞥:“看來看去,還是覺得你比較順眼。”
“不是吧不是吧你居然覺得情敵看着比較順眼”
看她一驚一乍的模樣,遼漫漫懶得搭理她,一派風輕雲淡的看着自己的劇本。
任荷撇撇嘴,找蘇利對戲去了,也就是這部戲的男主,當紅的奶油小生,演技也是可圈可點。
等任荷走出去了,遼漫漫淡然的神色驟變得煩悶,手裏的劇本像燙手山芋似的一把甩在了矮桌上。
任荷是她朋友也是敵人。
這要論說起她們的關係,那可真是“硝煙四起,腥風血雨。”
那場“戰爭”,她們足足打了三年有餘。
那時候的遼漫漫還是個傻白甜,完全不知道任荷是帶有目的性接近她,和她慢慢處成好朋友,全然都是因爲一個人。
那人就是鍾元笙。
她還特傻乎乎的帶自己的情敵去見自己喜歡的人,還各種誇情敵人長得和成績一樣好。
不知情敵心裏已經暗暗涌動,打着如何把她喜歡的人給勾走的算盤。
等她知道的時候,流下了“看透人心”的淚水,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自那起,她看見任荷像看見了仇人般,眼神都像攜帶着顆炸彈在裏面一樣。
任荷臉皮厚,權當沒看見,有時走過她旁邊時,那模樣賊得意,高傲得很。
因爲她已經不用通過遼漫漫的關係就能隨時和鍾元笙一起玩,一起上下學。
兩人甚至還被大家傳是郎才女貌。
每每一聽到,遼漫漫心裏百般不是滋味兒,有次在食堂喫飯喫着喫着就兩眼淚汪汪,那飯菜都變味,鹹了。
氣得當場就想拽起那一條平行線餐桌上嘴碎的人,胖揍一頓。
有天學校運動會,她滿心焦慮的在操場上攔住鍾元笙讓他不要再和任荷玩。
結果那穿着運動服少年感很強的鐘元笙,輕輕看她一眼,吐字清晰地說:“她挺好的。”
她愣了愣,撒開了拉着他胳膊的手,旋即轉身,漸漸地紅了眼眶。
心道,媽的,遼漫漫你就是個傻逼,識人不清。
鍾元笙毫無兆頭就退出娛樂圈的這一事,人們還在深度地剖析想找出答案,着實想不明白前途一片光明的影帝爲什麼就息影了。
謝揚擰眉看着那些新聞底下議論紛紜的評論,心中驀然似是知道了點什麼。
張正錦,邵晨這兩個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能和這兩人掛鉤鍾元笙應該也不賴。
鍾元笙的身份背景他之前調查過,只查到了六個字:鍾元笙,男,演員。
資料少得可憐。
偌大的辦公室裏,鍾元笙坐在裏面邊聽祕書彙報着工作,邊在協議書上洋洋灑灑地簽字。
身後是一整面的透明落地窗戶,可以俯視羣樓,也可以一眼便能看到外面千姿百態的風景,是個絕佳的好地段。
放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沒有接起也沒有掛斷,那頭的人耐心也是很足,持續撥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