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
幾乎是同時,華玉堂和秦風開口說道。
而按在羅明達肩膀上的手,正是來自秦風。
“秦風!華玉堂!你們爲什麼不讓羅醫生送病人去醫院?你們是怕阿姨被搶救過來,羅醫生贏了這次比賽嗎?”
郝社仁就如同死豬不怕開水燙一樣,死死咬着秦風不放。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撕爛你的嘴!”白青猛地起身,怒目而視。
“你早就失了智,鬼迷心竅了!”秦風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而後深深地看了郝社仁一眼,如同在看一具屍體。
“華老?你爲什麼……”
羅明達剛想問和郝社仁相同的問題,可發現華玉堂和白青兩人面色無比凝重。
“你自己看!”華玉堂鬆開掐着阿姨人中的手,語氣沉重的說道。
衆人一看,臉色紛紛大變!
此刻阿姨鼻子竟然在流血!
在場所有醫生幾乎瞬間就想到了一種可能。
血管爆了!
腦部血管爆了!
這意味着什麼,已經寫在了衆人的表情上。
特別是羅明達,此刻渾身都在顫抖,雙目漸漸失神。
腦血管爆裂,只有死亡這一種可能了!
“她還有救!”
在衆人絕望至極,外廳的氣氛壓抑到極致,甚至連四周的病人都不忍看下去的時候,秦風的聲音,好似一道劈開陰霾的利刃,斬盡一切黑暗,瞬間給人帶來光明!
“你…你說什麼?你真能救她嗎?”
羅明達好似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面色激動的看着秦風。
如果這位阿姨真的死在了這裏,他羅明達不說有殺人嫌疑,但至少也免不了一場官司。
到那時候,別說職場前途,就連這份工作還能不能保住都成了問題。
“廢話少說!借你藥箱一用!”
秦風眉頭一皺,直接從方芷若手中半搶似的拿過藥箱。
方芷若咬着銀牙,狠狠的瞪了秦風一眼,她甚至有種懷疑人生的錯覺。
兩次見秦風,好似兩次都淪爲了他的提箱侍女!
華玉堂見此情形,一句話都沒說,眼神裏還有老狐狸般的光芒。
“人羣散開,保持空氣流通!”
“給我打一盆清水過來!要溫熱的!”
“來人,把她的衣服解開!”
秦風接連發話。
前兩句衆人幾乎是瞬間做出反應,可等聽到‘把衣服解開’的時候,在場的醫生下意識的停住了手。
一個真正合格的醫生,眼中應當只有病人。
可人類的羞恥心,是人的潛意識反應。
但是衆人發現,秦風至始至終都雙目澄澈如一彎深潭,古井無波。
華玉堂暗自低頭,爲自己剛纔的那一瞬間遲疑感到慚愧。
周圍其他醫生,甚至包括白青在內,在見到秦風如此坦然自若,全身心投入的行爲,心下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
這無關對象是誰。
只是一種發自內心對超高職業素養的崇敬和追求。
“我來!”
這時,方芷若也反應了過來,在場也只有她一個女醫生,所以爲了避免師父華玉堂的窘境,她隨即當起了秦風的助手。
一切都順其自然。
秦風此刻也顧不得欣賞身邊的倩影,只想要爭分奪秒,抓住一切挽救生命的時機!
唰唰唰!
一排排銀針閃耀着熠熠光芒。
華玉堂和章仁昊等中醫圈的人,紛紛面色鉅變!
因爲秦風這一針是朝着阿姨的神庭穴去的!
人體的神庭穴可是最靠近天靈蓋的地方,胎兒剛出生的時候天靈蓋都是未閉合的,長大之後,那裏早就被骨頭封閉了,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紮在骨頭上。
然而秦風不管不顧,衆人只見到秦風手中寸許長的銀針,竟然偏好無差的進入了阿姨的頭頂。
秦風雙目幽光一閃,此刻在他的世界裏,眼前只有一條條血管經脈。
“這不是‘天闕逆魂針’!”華玉堂皺着眉頭說道。
他下意識以爲秦風要用‘天闕逆魂針’來穩住病人的傷勢,可沒想到,秦風竟然用了一種連他都有點看不明白的針法。
天闕逆魂針也只不過是華玉堂偶然在一本古書上見到過罷了。
而現在秦風所用的針法,在配合運針的手勢,他之前根本是聞所未聞!
只見秦風第一針紮在了病人的神闕穴上,之後一路沿着病人的頭頂,直至病人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之間,依次紮下八根銀針。
最後,秦風抓住病人的左手,再次從鍼灸帶裏抽出一針,紮在了病人的合谷穴。
“水來了沒有?”秦風頭也沒回的問道。
“來…來了!水來了,是溫的!”羅明達端着一盆水,就像端着金銀盆一樣小心翼翼的放在秦風腳邊。
秦風沒說什麼,直接鬆開一直捏着病人合谷穴的拇指。
嗤!
霎時間,只見一道強而有力的血線飆了出來!
旁邊,羅明達和江偉躲閃不及,頓時被濺了一臉血。
“顱內血壓降下來了!”一直給阿姨把着脈的章仁昊一臉驚異的說道。
一旦發生癲癇中風之內的,導致顱內血管爆裂之後,之所以很難及時搶救,就是因爲顱內血壓太高,很快就會發生血管接連爆裂的連鎖反應。
而今秦風成功將病人的顱內血壓降下來,等於給她爭取到了足夠多的搶救時間。
“快!快把她送醫院!”羅明達顧不得擦拭臉上的血跡,連忙說道。
“不用,她快醒了!”
秦風冷不丁的說道,只見他一隻手按在神闕穴的銀針上,輕輕一抽。
下一刻,衆人驚愕的發現,其他八根銀針竟然齊齊震動,發出一陣陣輕鳴聲,好似在和秦風遙相呼應一般!
“太乙行脈針!這是太乙行脈針啊!”
這時候,在華玉堂身後,一個鬚髮皆白,臉上的皺紋都起褶子了的老者一臉駭然的看着那八根齊齊震動的銀針,嘴脣哆嗦,身體都在發顫。
“顧老!你認識這種針法?我看半天也只覺得有一些痕跡,卻始終找不到源頭!”
華玉堂一臉驚喜的看着老者說道。
在場的所有中醫老者裏,論醫術,可能大家都認同華玉堂更勝一籌。
可論輩分,顧老纔是輩分最老的人!
秦風看了那位老者一眼,暗暗點頭。
他認出了這位顧老,之前替他說話的老中醫裏,就有他在。
只是秦風也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識得‘太乙行脈針’的人,看來民間肯定也有類似的傳承遺留。
如此一來,秦風越發覺得《長生訣》的傳承神祕莫測。
一想到那塊爺爺送他的玉佩,秦風腦子裏有重重疑雲撥不開。
只是秦家的恩怨,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