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來凡界討個夫 >第十章 你有病吧?
    織影得了司織的允准,興致昂揚地帶上幾瓶仙露就化成了一朵平平無奇的雲,飄飄然地飛往東海。日出暘谷,入於虞淵,暘谷東兩千裏,是爲東海。織影按着澹生所指的方向一鼓作氣飛了三千里,累得口渴身乏之時,她終於看到茫茫荒原中那一片令人賞心悅目的蔚藍。化出人形,她從袖子裏掏出一隻淨瓶,口中喃喃成咒。淨瓶擴至數倍大小,倒立於海面之上,織影指尖析出一絲雲氣,雲氣鑽進淨瓶,海面倏地旋出鑲着白邊的浪卷,成汩地衝進淨瓶裏。掌心大的淨瓶不斷吸入海水,四周海水翻涌,驚濤拍岸,引起巨大的響動。織影蹙眉,單憑淨瓶汲水,不可能引發這樣大的動靜。難道她自帶倒黴體質,災厄無處不在念咒收回淨瓶,她連忙化作雲身往岸上跑。她已經夠倒黴了,不管海里有什麼怪物,她都不想再奉陪了“阿蟹,不可胡鬧。”輕輕柔柔的一聲落下,身後海面躁動的聲音戛然而止。“姑娘且慢,東海海水被阿蟹的泡沫染了毒,不能食的。”方欲隨風騰起的織影幻回了人形立在海面上,回眸那一瞬,她神情錯愕。前方三丈外,一名妙齡少女赤足而立,青色的衣袂隨着帶着鹹腥的海風恣意揮舞,脣邊笑意清淡,眸如純淨的藍寶。天界美貌者衆多,織影喫驚的自然不是這個,而是她居然站在一隻巨蟹上。這隻巨蟹不是尋常的巨,方圓十里的海面幾乎全部爲它所覆蓋,航空母艦在它跟前就像麻雀之於鷹隼。驚訝過後,織影反問:“螃蟹還有毒啊”織影有些矛盾,她雖然極少喫螃蟹,卻還是知道一些常識的,想起了新聞上報道過的問題螃蟹,她不由道:“東海里的重金屬也超標”她摸了摸收進袖裏乾坤的淨瓶,嗓子眼兒有點兒膈應。那邊少女已開口:“雖不知姑娘何意,但請姑娘莫要喝方纔所汲海水,若非用不可”青衣少女蹲下來扣手敲了敲巨蟹的背殼,巧笑盼兮:“阿蟹,你幹了壞事,可要負責,我便取你一寸螯殼,給人家賠禮道歉。”說着並指如刀向斜前方一擲,一層薄薄的螯殼就被輕巧地削了下來,少女五指一攏,螯殼便飛到她手中。隔空攝物,曲覓怎麼沒教她這個回頭就找她要口訣,往後就不用勞煩澹生給自己沖茶了。織影這樣想着。那廂,少女將螯殼磨成粉末,裝在一隻海螺裏封住,用法術遞給織影:“於海水中撒入若許螯殼粉,便可解毒。”織影接了海螺在手裏把玩,笑道:“都說相生相剋,古人誠不欺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做了藕湯也給你送一份兒來”織影自問還是很大方的,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一陣烘熱之感襲來,織影不適地往後挪,卻看見一團華麗麗的金光滾了過來。入耳是一聲怒斥:“臭丫頭拿着我送的東西做人情,也不問我是不是樂意”再沒有人這麼沒禮貌地叫她臭丫頭了。織影緊盯着那團金光後退兩步,也不待那青衣少女說出名字,化了雲身就跑。冤家路窄,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小金烏躲開阿蟹揮來的巨螯,倏地拐了個彎兒直直追去。身後的青衣少女用衣袖掩着面,眼被金光灼得生疼,流下一行泛紅的淚,急急喚道:“阿蟹,退回海里”阿蟹揮了揮螯鉗,“咕嚕嚕”往海里沉。這一人一獸避小金烏唯恐不及,遠處的織影更是躲着小金烏逃得艱難。她現在體內靈力匱乏,全靠真身在飛,哪裏是小金烏的對手不過離了東海堪堪五十里,近在咫尺的怒吼嚇得織影一個趔趄,摔了下去。一團雲霧墜在地上抖了抖,化出一個窈窕少女,這個少女有點兒慌,頭髮蓬亂,衣衫染塵,左右四顧,隨意挑了個方向就跑,不巧一腳就踏進了大坑裏,沒了身影。躲在岩石後面睡大覺的樸三被驚了一驚,瞄了眼拉着麻繩的手。他和兄長樸二聽說近日有夔牛在東海出沒,就來東海附近獵獸,等了兩天兩夜,什麼也沒等到,樸二說肚子疼,讓他在這裏看着,自己走了。樸三覺得自己肯定是不能獵到夔牛這樣的珍稀異獸了,索性靠着岩石睡大覺,這一醒來,手裏的繩子不見了他忙跑到陷阱處,趴在地上往裏探,裏面的景象讓他驚掉了下巴。樸三指着大坑裏拍身上灰塵的織影大叫道:“妖妖精二哥,母夔牛成精啦二哥”說完就屁滾尿流地跑了。織影聽得一臉黑線,妖精母夔牛這裏離流波山還有很遠的距離,哪兒來的夔牛還是母的想起剛纔大坑上面探出來的大腦袋,她猛地抽了抽眼角,鬼個母夔牛她望着丈圓的天空,有點兒頭疼怎麼上去啊也不知道這大坑怎麼挖的,四壁雖是泥土,卻光滑無比,連個着力點都沒有。真是個坑人的好地方捏着下巴想了想,她從袖裏乾坤翻出一把泛着柔光,隱着凌厲的寶劍,然後賣力地在泥土上戳洞半刻鐘後,織影看着大坑半壁高的泥土上左右交錯的小洞,一抹額頭上的汗珠,滿意地笑了笑,兩瓣虎牙調皮地探出頭來,讓她看起來有些童稚的純真。織影兩手摳着洞,一步一步往上攀,直到半腰上,她又拿寶劍如法炮製,努力攀巖。織影在心裏嘆息:要是上面有個人,給她甩條繩子該多好,就不用這麼辛苦地挖洞了。其實地面上有人,而且就是那個把她追得慌不擇路,以致不小心掉進坑裏的小金烏。他追着織影到這裏,眼睜睜地看着她栽進去,再被樸三稱作母夔牛,他還暗自嘲笑了一番,想着一會兒救她上來了,再當着她的面嘲笑她,好疏解疏解這些日子的煩悶。然而看見她一劍一個坑地爬了上來,小金烏有一絲挫敗感。他受帝君之命前來瀛洲打玉醴泉,碰見了好幾個女人在他面前柔若無骨地跌倒崴腳,嬌聲嬌氣地要他去扶。這個臭丫頭總不按女人的正常思路行事織影雙手撐在地面上,長長地吁了口氣,累死她了一口氣還沒籲完,就聽見一聲罵:“臭丫頭,還敢躲着我”“”“咚”織影再次不幸地掉進了坑裏。她望着丈圓的天兒,扶着腰,哀痛地呻吟:“我一定是得罪了老天,怎麼遇到了這麼個煞神”小金烏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攤開雙手,太陽一樣燦金色的眸子很是無辜,他只是說了句話,臭丫頭不是他推下去的當然,這樣的情況只維持了兩息。小金烏走到大坑邊沿,衝裏頭齜牙咧嘴的織影道:“臭丫頭,你可教我好等,居然這麼久都不出來怎麼,知道怕了,不敢出來見我”“誰要你等啦”剛爬起來的織影甩了個白眼,想就着挖好的坑洞再爬上去,小金烏卻正好蹲在坑洞的盡頭,她從這裏爬上去,勢必與他對上思來想去,織影決定等他走了再出去,奈何小金烏是鐵了心地要等她求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坑頂,一雙飾着金翎的靴子不住地在織影頭頂上惡意地晃悠。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織影在小金烏的注視下掩着袖子喝了小半瓶仙露,然後盤腿吸收靈氣。小金烏見狀,興興地拿了腰間的玉葫蘆彈了塞子。一股清醇的香氣直入織影鼻腔,打坐的她立時睜開眼,眼神晶亮,仰頭道:“天界有酒”“什麼酒這是瀛洲的玉醴泉想你這孤陋寡聞的小小神女也是沒聽過的。”小金烏話語裏優越感十足。織影撇撇嘴,孤陋寡聞的是你纔對,連酒都沒聽過“你怎麼會在東海難不成你跟蹤我”織影眯着眼,密長的睫毛卻絲毫掩蓋不住眸子裏的明亮清澈,也遮擋不住濃濃的懷疑與憤懣。小金烏被她盯得不舒服,輕嗤一聲,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跟蹤你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跟蹤你”又晃了晃手裏的葫蘆,“玉醴泉在瀛洲,我自然要來東海”“倒是你這個臭丫頭,一年多不見,又來東海造什麼孽”小金烏眼珠一轉,恍然道,“你是想喝螃蟹蓮藕湯了啊”然後指着織影憤憤不平:“臭丫頭,居然敢喫獨食”織影捅了捅耳朵,道:“你要喝藕湯,在送我賀儀的時候附上一句就好了嘛,羊毛出在羊身上,我還能不應承”聽了這話,小金烏手有點兒癢,很想跟人打一架,心直口快的他也的確這麼做了,他拋出赤羽鞭,捲了織影的腰一下將她拉上來。“臭丫頭,你在司雲殿習了一年的法術,我也練了一年,你我不如切磋切磋,也好看看是雲族棋高一着,還是我太陽神一族技高一籌”“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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