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家光道:“沒事,正事已經說完了,接下來都是我的私事,不用這麼認真對待,我就是一旅遊的。”
“讓貴賓感到舒適很重要。”
四輛黑色轎車駛過街道,沒有幾個行人對此產生多餘的目光。
酒井宴隨着森鷗外回到大樓,從情報部門那邊拿了黑衣組織在橫濱的所有情報回自己的辦公室閱讀。
這棟大樓旁邊就是被炸燬的總部大樓,施工隊目前正在清理倒塌的牆體碎片和零零散散的東西,重要的文件之類已經提前轉移,現在那裏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便交給施工隊處理。
“咚咚。”大門被敲了三下。
“進來吧。”
酒井宴擡眸,推開門走進來的是那個叫芥川的小孩。
“我記得你叫芥川,全名是什麼?”酒井宴打量着人。
“鄙人芥川龍之介,接到命令來幫忙。”芥川龍之介頭微低。
“不用那麼恭敬,”酒井宴發現這個小孩很嚴肅,“只是小孩,不用學大人那一套,太無趣。”
“聽說你是太宰治帶來的,從哪裏?”酒井宴放下手裏的文件,比起文件,他對這件事比較感興趣。
太宰治會撿人?出於什麼目的?
“貧民窟。”芥川龍之介低下頭,天性偏低的嗓音總是充滿嚴肅和冷厲。
“鐳體街?”
“是。”
那裏的小孩都這麼死板嗎?酒井宴產生疑惑,注意力轉移到新產生的問題上。
“你的能力?”
“在下的異能力名羅生門,可以將外套變成黑刃攻擊,”芥川龍之介道,後面的聲音小了一些,“但需要發動的時間……在下已經在練習!”
最後突然大聲,還未長開的臉上充滿扭曲的堅定。
“太宰治帶你回來後有教你什麼嗎?”酒井宴伸手拖住下巴,像是隨口一問,他突然擔心這種性格的孩子在太宰治手裏會往更扭曲的方向發展。
算了,管那麼多幹嘛,酒井宴把產生的一點擔憂拋之腦後。
“把電話號碼留給我,等行動我會聯繫你,目前暫時還沒有計劃,”酒井宴拿出手機,“號碼多少?”
芥川龍之介不熟練地報出一串數字。
酒井宴讓他離開後,自己坐在辦公室內看情報部門整理出來的文件,上面有調查到的被搬走的人詳細信息,年齡性別背景,以及估測的被綁時間和地點,這裏面並不是全部被綁者信息,只有調查到的人有而已。
花了幾個小時看完,酒井宴蔫蔫地趴在寬大的紅色桌子上,臉朝着一邊,自語着:“受害者都是流浪漢跟貧民窟的人,失蹤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也不會報警……”
年齡看似混亂實則有規律,小孩跟成年人每個階段都有,果然是藥物測試,測試不同年齡階層的反應。
明明只是一個假酒酒廠,酒井宴嘆了口氣,就着趴着的姿勢,手在桌面下摸索,找到抽屜打開,從裏面抽出一張空白的A4紙,而後坐起身,把紙放到桌面上。
黑色鋼筆的墨水在紙上落下,書寫主人的想法。
趁熱打鐵,酒井宴花了通宵,把想到的大致寫在紙上。
酒井宴先去看了鐳體街那邊的情況,沒指望立刻找到黑衣組織的人,只是把那些被綁走的人跟在那邊生活的人做對比,這之後酒井宴又在橫濱接頭隨意走動,觀察着街上的流浪漢情況。
他只自己一人去,沒有帶其他人,在鐳體街被當成肥羊,酒井宴沒好氣地把加班的氣撒在他們身上。
“宴,這都快晚上了,”破鴉趴在酒井宴肩上,“中午隨便喫的煎餅不好喫,晚上去店裏喫吧。”
“行。”
走了一天,酒井宴也累了,左右瞅了瞅,走進一家家庭餐廳裏。
點完菜,服務員拿着菜單離開。
破鴉落到沙發上,靠着墊子,擡眸問:“走了一天你有什麼收穫嗎?”
“我應該把這些工作交給情報部或者我的手下……”酒井宴靠着墊子抱怨着,眼角餘光瞥見剛推門進來的人,瞬間消音。
“怎麼了?”破鴉疑惑,它的視線被桌子擋住,於是他飛到桌沿邊,雙手扒着桌沿,順着酒井宴的視線看過去。
“媽媽,媽媽,快看那個玩偶會動!”
破鴉身體一僵,趕緊飛到座椅上裝死。
“估計是新出的會自己動的玩具吧,看着挺逼真。”旁邊一個女聲說。
真麻煩,破鴉在心裏嘆氣。
真是好奇死了,酒井宴看到了誰。
安室透察覺有一道目光一直追着他,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沒有立刻回望,但這目光實在是一點掩飾的意味都沒有,安室透狐疑之下順着目光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那雙微微上挑的黑眸毫不掩飾地看着他,見他看過去,還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安室透發誓自己絕對不認識這個人,但或許他是什麼人僞裝,但剛到橫濱,會有什麼人要接近他?
他遲疑着,延緩腳步思考,最終朝着那個少年那邊走過去,選擇他旁邊的空桌坐下,詢問一直看着自己的少年:“我們認識?”
“你不認識我,但我或許認識你。”酒井宴雙手交疊,撐着下巴,眉眼微彎。
這帶着深意的語氣讓安室透略有緊張感,多年的僞裝讓他沒有把內心的感覺透露出來,而是想對待一個陌生少年一樣,疑惑地問:“你認識我?”
“大哥哥,你是初到橫濱嗎?”酒井宴沒有回答安室透的疑惑,反而漫不經心地把話題引到另一個上。
“我昨天剛下飛機,來出差。”
安室透雖然對眼前這個少年有滿滿的警惕,但卻產生不出什麼特備的戒備,這個少年看着年紀並不大,讓他的大腦從外觀上產生了危險度不高的判斷。
說話手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少年臉上一直存在的似有若無的笑容無形之中降低了安室透的戒備。
昨天剛來,那安室透跟綁架事件應該沒有直接聯繫,酒井宴思索着,隨即道:“你知道有一個詞叫做左右橫跳嗎?”
酒井宴一句話讓安室透差點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瞳孔驟縮,下一秒扯出笑容:“小朋友,你在說什麼?”
酒井宴託着下巴看着他。
“您點的豬排套餐,還有一份布丁。”在兩人只以目光“交談”之際,店員拖着餐盤送過來酒井宴剛纔點的菜品。
酒井宴擡頭,禮貌地說:“謝謝。”
“不客氣。”店員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你這個年紀的小孩,現在應該在上學纔對吧?”安室透恢復從容,語氣隨便,“今天可不是週末。”
“就算我在上課,現在晚上也下課了,而且我這個年紀你也不適合叫我小孩了,聽着感覺我只有三四歲,但我已經十六七了,”酒井宴對自己的晚餐動手,“我勸你最好這兩天趕緊離開橫濱比較好。”
“嗯?爲什麼?”
酒井宴手裏的叉子在空中畫着圈:“最近橫濱不是很安生,前幾天很多建築都倒塌的事情大哥哥看到新聞了吧?恐.怖.分.子乾的,雖然說現在人抓到,但不排除有漏網之魚。前幾天一棟樓倒塌的時候,我剛好人在港口,聽到旁邊的一個大漢說着什麼黑手黨……”
港口,黑手黨,安室透很快把這段話的信息提取出來,他笑意微斂,這個少年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港口黑手黨。
那麼這個人,是衝着黑衣組織還是r國公.安來?不對,這個人或許只是在炸他而已,安室透摸不準,這個少年一直很隨意,態度漫不經心,不像是要從他這邊得到什麼的樣子。
從表情上看不出更多的態度。
“我只是來喫個飯,沒什麼太多意圖,不過以後或許我對你會有什麼意圖也說不定。”酒井宴歪頭,眉眼彎彎,沒什麼惡意的笑容很真切。
你這麼說我更寢食難安啊,安室透心道。
但他的身份明明藏得很好,爲什麼這個港黑的人……港黑知道?!安室透身體頓時僵硬,寒氣竄上脊背。
酒井宴看出安室透在想什麼,沒想打亂柯南那邊的劇情,安撫道:“不用那麼緊張,這只是我的個人興趣而已,要不要留一個聯繫方式?”
安室透收斂了所有的笑意,定定地看着酒井宴,酒井宴在他的目光下淡然喫飯。
笑話,現在緊張的是當間諜的假酒安室透而不是他,這種自己輕鬆而讓別人緊張的感覺像酒的醇香,一點一點浸潤品酒人,逐漸讓人上癮。
手拿劇本當操控者的感覺,會讓人上癮。
“你爲什麼勸我這兩天離開?”安室透問。
“我比較喜歡黑色的衣服,因爲這種衣服沾到污漬不會顯眼,”酒井宴意有所指,“但是黑色衣服太髒的話,還是得洗一洗。”
安室透在腦海中思索黑衣組織在橫濱這邊的事,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那件事符合當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