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來的目的後,狼族師搖搖頭,嘖嘖道:
“再次變人?恐怕不行,至少我是沒這能力,我要是早出能做到去了,還用在這籠子裏待着?”
而上次他給闕安那瓶藥是最後一瓶,再也沒有了。
他好奇道:
“怎麼了,怎麼突然想變人了,當狗不是挺好的嗎?”
有喫有喝還有人摸毛,這可是前幾天闕安的原話。
怎麼就突然想不開了?
而且那人看起來也確實挺有錢又挺靠譜,一直傍着不好嗎?
闕安沒回答,撩了撩眼皮:
“那還有誰有辦法?”
狼族師正打算搖頭,突然靈光一現,一個名字在他腦海裏一閃而過:
“有有有,有一個人,你去找他,他也許能幫你。”
闕安歪了歪腦袋,眯起眼道:“誰?”
*
闕安依照狼族師的指示,走到樓下,對了對門牌號。
304號A棟2樓。
就是這裏了。
他擡起爪子正打算叩響房門,卻發現門沒關,而是虛掩着的,叫了幾聲無人理睬後,便索性直接進了門。
房間很小,只有一個獨間,雜亂的東西多得擠滿了房間,牀上、衣櫃裏和桌子上凌亂的衣物,都能看出平日房間主人十分不愛收拾房間,而這裏面最矚目的,當屬桌面上擺着的一套配置齊全的電腦。
攝像頭、機械鍵盤、超大顯示屏,都是妥妥網癮少年的標配。
電腦桌散發着劣質的油漆味,牆壁上掉落下幾大塊牆皮,滴滴答答的雨水從屋頂上滴到紅色小桶裏。
不出意外的話,這臺電腦應該是屋內最值錢的東西。
而且奇怪的是,整套房間無論是從佈局,還是從黑白色調的色系來看,都是簡潔明快的風格,但電腦桌前卻有着幾個風格迥異的粉色蝴蝶結。
不僅有粉色蝴蝶結,還有粉色逗貓棒,粉色小裙子,粉色小枕頭。
粉得清純脫俗,少女感滿滿。
闕安:?
304號A棟2樓。
是這兒,他沒走錯啊。
正當他不確定準備退回去看一下門牌時,一聲清脆的少年聲傳出來:
“找我幹嘛?”
一根帶着虎斑的小尾巴翹了出來,在他面前晃了晃。
緊接着,一隻小小的……老虎站到了闕安面前。
闕安知道是老虎,那是因爲他聞出了同屬於野獸的氣息。
但若說要辨認,估計是真辨認不出來。
面前老虎個頭實在太小了,比起老虎,更像是一隻虎斑貓咪。
看到的一瞬,闕安就清楚,面前這人就是狼族師要他來找的人。
祁殊。
祁殊看上去頗爲不耐,從語氣就能聽出來煩躁感:
“有事?”
闕安打量了面前的老虎,略微沉吟開口:
“祁殊?”
祁殊撩了撩眼皮,露出危險的虎牙,同樣打量了面前的哈士奇兩眼:
“你是誰?”
面前這人知道他名字,但對他而言,面前這人卻是個陌生人。
這讓他感到很危險。
沒聽過。
祁殊一臉若有所思,微微動了動鼻子,翹着細長的虎尾繞着闕安走了兩圈,沉默半晌後,冷冷道:
“你不是狗,你是什麼?”
他在闕安身上發現了很微弱的、同屬於野獸的氣息,一隻狗身上絕無可能會有。
這人明明是野獸,卻長着一張哈士奇的臉。
不僅危險,而且狡黠,善於僞裝。
祁殊判斷道。
闕安開門見山,介紹自己的情況:
“是這樣,我原身是狼,結果突然變成了只狗,中途又變成了人,現在變回了狗。”
祁殊努力消化了半天“狼、狗、人”這三個名詞所組成的繞口令,半晌才繞過來這個圈子:
“等等,你是說,靈氣變異,所以你變成了狗?”
闕安點頭。
靈氣變異的概率很低,大概千萬分之一都沒有。
他居然還能遇上個活的。
祁殊繞着闕安走圈:
“還挺有意思的,所以你爲什麼來找我?”
闕安單刀直入:
“我現在想重回人形。”
祁殊噢了一聲,興致缺缺的垂下尾巴,轉了個身,懶懶道:
“幫不了。”
哈士奇伸出利爪,攔住老虎的路:
“有人告訴我你能做到。”
祁殊冷冷露出虎牙,語氣散漫而不屑:
“那我也不想幫。”
說完轉身就走,回到電腦桌前,一臉漠然的操縱起鍵盤,不給闕安商量的餘地,態度決絕又不留情面。
狼族師已經沒有藥了,現在祁殊回絕,最後一條路眼看着也要走不通了。
闕安被扔在原地,倒也不急,反而悠然又自在的繞着屋子走了幾圈,像是看風景般不急不緩打量着屋內的設施。
漏風破碎的窗戶、往下滴答的雨水、兩塊錢一包的方便麪……
祁殊擡起眼,瞥到在他屋裏打轉的闕安,語氣冰冷,發出警告:
“我數一二三,滾出去。”
“一。”
“二。”
闕安目光緩緩定格在電腦前,看着直播收益界面,在祁殊數出三之前輕笑了聲,篤定道:
“你很窮吧。”
是個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陳述語氣。
祁殊的數數聲被打斷,臉色並不好看,卻並沒有繼續數下去,像是被戳破了心事般,用眼刀剜着闕安。
“十萬。”闕安歪了歪頭,報出一個價格,“夠你買很多泡麪了吧?”
這一個價格像是戳破了氣球的針一般,砰的一聲,在祁殊腦海炸開。
眼刀緩緩收了回來。
祁殊正欲點頭。
不對。
他緩緩擡眸,上下打量了他,目光緩緩停留在他的項圈上。
十萬不止。
意大利的皮革。
養他的人一定很有錢。
祁殊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加價:
“一百萬。”
闕安眉心跳了一下。
挺狠。
“十一萬。”他還價。
祁殊對自己關於意大利皮革的估價相當有自信,獅子大開口,咬定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