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
“快!你們給我抱!”
“終於好了啊啊啊啊啊啊我耳朵沒了!”
“天哪天哪歷經十三天,十三天!”
“嗚嗚嗚我哭了啊。”
秦鬱之微愣。
手腕還被闕安拽着,頭順勢靠在少年微微凸起的鎖骨上,剛跌下來的時候,爲了防止他滑倒,闕安特地伸出手放在他腰間。
兩人的姿勢,現在徹徹底底變成了擁抱。
溫熱的氣息環繞在秦鬱之耳垂,他隱隱有些癢意,想側個身子換個姿勢,手腕卻被禁.錮住,動彈不得。
闕安緩緩低頭,聲音裏帶着些許懊悔:
“我以爲你喜歡木風鈴。”
電光火石之間,秦鬱之一瞬就明白過來了。
他喜歡木風鈴,所以闕安特地跑出門去給他買了木風鈴。
他一時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像是溫熱中又帶了點酸澀。
這份心意帶了點小心翼翼的謹慎和細緻,很不像平日闕安的風格。
但正是因此,它才顯得如此可貴。
秦鬱之一時連耳邊的酥癢感都忘卻了,指尖微微蜷縮,語氣抱歉:
“對不起。”
半晌後,闕安才懶懶嘆了口氣,揉了把秦鬱之的頭。
明明平時都是被秦鬱之揉頭,但此刻少年做起這個動作來,卻顯得無比自然。
“說什麼對不起,我只是有點後悔。”
闕安高挺優越的鼻樑微微投下落寞的陰影,像是沉浸在低落的情緒中一般。
秦鬱之側過臉:
“後悔什麼?”
“後悔沒早點和你和解,鬧這麼久。”
秦鬱之轉頭看向闕安,用疑問的目光看向他。
闕安嘆了口氣:
“要是要早和你和解,我就能多和你說上十三天的話。”
從那天到現在,兩人足足鬧了十三天。
到現在,兩人才開口說第一句話。
秦鬱之頓時愣住。
一對耳朵也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情話一般,彎着耳朵忍住不發出嘰嘰嘰的聲音,互相對視一眼,在心中吼出彼此的心聲:
“這是什麼絕美愛情!”
“嗚嗚嗚我的cp是真的!”
“我哭了!!!”
“不晚,不晚!現在快點把之前的話都補上,還來得及!”
秦鬱之耳朵尖紅了些許,掩飾般直起身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闕安說的話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沒有任何其他含義,卻沒意識到這句無意識的表露有多讓人心思不安。
劉管家端着藥碗走進來,遲鈍的沒意識到流動的空氣似乎發生了什麼微妙的變化。
這些日子沒了闕安,送藥的重任就落到了他身上,每日定時催着秦鬱之吃藥,迴歸了闕安沒來之前的日子,偏偏秦鬱之還不像聽闕安話一樣聽他的話,常常是一碗藥得催個三四遍,實在是讓他苦不堪言。
劉管家放下托盤,剛準備端起藥時,突然伸過來一隻細長有力的手,快他一步,慢慢悠悠拿起了藥碗。
藥剛熬好,還有些燙手,但闕安渾然味覺般,單手端着碗,另一隻手拿着勺子,慢慢攪拌。
“張嘴。”
劉管家大跌眼鏡。
就短短一頓飯後休息功夫而已,他錯過了什麼,劇情跟過山車一樣,連個緩衝和過渡都沒有,刷的一下就從冷戰到了親手喂藥?
這也太快了。
不過幸好原來的日子回來了,他終於不用兩邊倒騰了。
劉管家滿心感慨。
闕安把勺子遞到秦鬱之嘴邊的一瞬間,毛茸茸的耳朵精神的豎了起來:
“!!!”
“喂藥了喂藥了,四捨五入結婚了!”
“嗚嗚嗚直球就是最diao的!”
“等等等等,進展有些快哦。”
秦鬱之臉似是也適應不了這樣突如其來的詭異氛圍以及旁邊更詭異的管家的目光,而且儘管是和好後,也總覺得這個距離有些太近了,伸出手想接過勺子:
“我自己來。”
闕安眼尾微微一挑,凌厲的看向秦鬱之,嘴裏不拒絕,手上也不鬆手。
管家實在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裏。
他原本以爲兩人冷戰時自己就已經很難做了,沒想到和好後更難。
他索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端起托盤默默退了出去。
管家走後氣氛明顯輕鬆不少,秦鬱之鬆了口氣,無奈道:
“給我,我自己喝。”
闕安固執的拿着勺子不放手:“不張嘴,等會涼了。”
無奈之下,秦鬱之微微張嘴,喝盡了勺子中的藥,看着闕安緊接着遞過來的勺子,他打斷道:
“等會,闕安。”
闕安換換擡頭,疑惑的嗯了聲:“什麼?”
秦鬱之又提起兩人間老生常談,但闕安從來沒聽進去過的問題:
“闕安,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有些問題?”
太近了。
闕安垂下眸子,擡起眼似是明白秦鬱之所指,又似是還是有些疑惑,帶着點懵懂點了點頭:
“好像是有一點。”
“所以——”
闕安語氣淡淡,打斷他的話:
“但是沒關係。”
秦鬱之話說到一半被迫停下,他頓了頓:
“……什麼?”
闕安思襯片刻,用勺子攪拌着中藥,若有所思道:
“我說,距離遠近沒關係。”
他看着秦鬱之,若有所思,半晌確定道:
“如果是讓我舒服的距離,再近一點,也沒關係。”
毛絨絨的耳朵聽聞這句話激動的揪成了兩個球球,飛出的幾根絨毛都成了粉紅色波浪號的形狀:
“啊啊啊啊啊他說再近一點也沒關係右耳你聽見了嗎!”
“我聽見了我聽見了我沒了太狗了嗚嗚嗚!”
秦鬱之愣住。
這是闕安頭一次在秦鬱之提起這話題時,沒有辯駁說出“我是狗的時候,你不也經常抱我嗎!”“爲什麼你之前給我順毛,現在就不行了?你這是物種歧視”這類讓秦鬱之覺得是在雞同鴨講的話。
闕安這副罕見的認真姿態讓秦鬱之感覺到一絲不妙,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可能在悄然發生變化,他得適時阻止它,於是他直接了當,索性放下杯子,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