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鬱之微愣,片刻後,血液直直衝上大腦,所有意識頓時混亂起來。
左耳還遲鈍的遊離在狀況外:
“咋了咋了,怎麼停電了?什麼香水,我錯過了什麼?讓我看看啊。”
右耳早已全身酥麻:
“啊我不行了……秦總,你好會啊闕安。”
千分之一秒後,彷彿燙手般,秦鬱之縮回了手,往後退了兩步,垂下眼,鎮定自若的語氣裏罕見的出現了一絲裂縫:
“走了。”
說完不看闕安的反應,直直的往外走去。
闕安若有所思的停在原地,片刻後勾起笑,也邁開步子往外走去。
出來後兩個人直接去了公司,闕安見到趙安還挺高興,給他打了個招呼。
趙安看到闕安的第一反應是:
我今天很忙,別來打擾我。
所以我沒有時間陪你鬥地主。
得知闕安是來工作的以後,趙安略微有些訝異:
“等會,他這個年紀,不應該去上學嗎?”
別說他應該去上學,就算他來上班,闕安又沒上過學,又沒讀過書,用什麼來工作,鬥地主贏的歡樂豆嗎?
況且他隱隱約約還記得,自己當初發文件給闕安的時候,還見他拿着一本新華字典在一個字一個字的翻字典釋義。
一個字都不認識的人,現在要開始處理公司文件了?
莫不是在逗他。
懷着對闕安極度的不信任,趙安翻開了闕安的工作記錄。
掃完一行,趙安暗暗心驚。
這是一個從今天開始學習的人能做出的工作記錄?
他訝異問闕安道:
“等等,這是秦總新教你的?”
闕安一個王炸出完,心滿意足的收下10連勝系統獎勵的歡樂豆,聞言擡起眼瞥了眼,隨意道:
“不是,我看了兩眼其他人的工作記錄。”
趙安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不是,你就看了兩眼就……?”
而且這工作記錄明顯比其他老員工的更有水準啊。
闕安這句話給趙安造成了很大生傷害。
類似於學渣問學霸“輔導書上的最後一道超綱的大題怎麼做的”,學霸說他就隨意看了眼教材上初級入門例題的參考解法,然後做出來了。
趙安酸澀的同時,不免想:
早知道闕安有如此資質,那應該早早引進公司啊。
這種不可多得的天賦型人才,決不能外流。
但饒是如此,也不能上班摸魚。
10連勝,這得是玩了多久,今天就工作了半小時吧?
趙安板起臉,指着桌上的文件夾對闕安道:
“堆了這麼多文件,你還在這兒玩。”
闕安正在30秒出牌的危急關頭,聞言瞥了眼桌上:
“那些都是已經弄好的。”
趙安:……
在秦氏工作了五年的趙安,頭一次開始動搖、懷疑自己的工作能力。
趙安深呼吸了口氣,試圖嘗試用公司老人對新人的壓迫來藉此殺殺闕安的銳氣,嚴肅認真道:
“那也不行,上班就是上班,你當公司是你的呢,不準玩手機,再玩扣工資。”
趙安眉心微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闕安面無表情抱了一堆文件,然後——
走進了秦鬱之辦公室。
三分鐘後,闕安抱着文件原封不動走了出來,啪嗒一聲把文件扔到桌面上,拿起手機播放一段只有幾秒的、剛出爐的新鮮錄音:
“出去。”
“沒事就自己玩會兒手機。”
“趙安沒事讓你來幹什麼?”
“你離我遠點。”
“別來煩我。”
“……滾。”
他擡起眼,點下暫停鍵,認真乖巧的問趙安:
“我現在可以開始鬥地主了嗎?”
趙安:……
可以,鬥吧,鬥死最好。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兢兢業業上班,全年無休無假期,上班如上戰場的趙安酸澀怨恨的想。
趙安離開後,闕安窩在窩裏,舒適的躺倒在沙發上,正準備披着秦鬱之的毯子睡一覺時,突然聽到細碎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好看唧唧唧——”
“嘰嘰嘰——”
闕安敏銳的眯起眼,拿起手邊的手機,藉助光滑的屏幕當鏡子使。
頭頂上的左耳伸出小絨毛,舉着一朵從旁邊花瓶裏扯出來的小風鈴,藉助花上的露水,把花瓣啪嗒沾到了右耳上,沾完後忙不迭給花瓣扶正,晃悠了下耳朵尖尖,絲毫沒發現此刻正被一雙耳朵注視着:
“好嘰嘰嘰看——”
“我給你戴我給你戴唧唧唧。”
“有一點歪哦嘰。”
闕安深吸一口氣,放下手機,對着鏡子中一的自己露出陰冷的一笑:
“別告訴我你們還會進化升級?”
沒聽錯的話,剛纔是這倆耳朵在說話是吧?
從一開始能聽懂人話,到前幾周能自由伸縮,再到現在居然能開口說人話,再過幾天是不是手和腳都能長出來,在他頭上跳一曲迪斯科了?
左耳瑟瑟發抖的躲回了頭髮從,右耳咯噔一下,也立馬縮了回去。
剛戴好的那朵小紅花,就這麼顫顫悠悠掉了下來,啪嗒一聲——
貼到了闕安眼皮上。
“還還還還還在學唧唧唧。”
“嘰嘰嘰開始是不不不不不不會的。”
……
他發誓,他再見到祁殊一定會殺了他。
闕安冷漠的眼神像是寒冷的刀尖:
“我不管你們會不會說話,從現在開始,你們啞了,明白嗎?再讓我看見你們腦袋伸出來,或者聽到一點兒動靜,你們就沒了。”
“嘰——!”
“唧——!”
雙耳齊齊應了兩聲,接着聽話的藏到了頭髮從裏。
闕安頭疼的扶了扶頭。
這事兒就暫時算這麼翻篇了。
上班對於闕安來說枯燥又無聊。
而且事實證明,讓闕安來公司上班這個決定並不是那麼明智,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