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隻手撐着腮,一隻手被常阿姨死死攥住,面露睏意。
許母幾次想趁着送點心的機會打斷這長篇“演講”,可再多的茶水,也沒有澆滅常阿姨的“熱情”。
其實常阿姨說了這麼久,內容無非也就是錢多有多麼多麼好,當了他的媳婦兒會有多麼多麼幸福。
這哪裏是在嘮家常,活脫脫就是一個兒子推銷會。
作爲母親,推銷兒子自然也無可厚非,可這些又與她許小小有何關係
壓根兒就八竿子打不着嘛。
說到底,她與錢多也不過就是從小認識,鄰居住着,就僅此而已。
怎麼就一下子到了要談婚論嫁的地步呢
這母子二人竟然搞個拉郎配搞的如此津津有味,也是讓許小小長了見識,原來,世上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雖然許小小的心裏非常排斥,但出於禮貌,她也只能硬着頭皮聽着。
這一聽就是一個小時,就算是她能忍的住,尿也忍不住了。
“那個,常阿姨,不好意思,我得去個廁所,實在忍不住了。”許小小站起身擡腿就往樓上跑。
“哎,小小,你快去快回啊,阿姨還沒講完呢。”
常阿姨根本沒有要放過許小小的意思。
“嘩啦”馬桶沖水的聲音。
憋了這麼久,許小小一下子就感覺舒服多了。
她抻了抻胳膊,走出洗手間,真是神清氣爽啊。
可這樓下那母子倆怎麼辦許小小可不想再聽常阿姨囉嗦下去了。
“乾脆還是出去送外賣吧,還是多賺點錢划算。”
許小小擡起手腕,手錶現實時間是六點半。因爲收到許母的消息,許小小特意提前下了白班。
現在看來,上個夜班時間剛剛好。
“有新訂單了,請及時接單。”
剛上線,就來了單子。
“小小啊,你怎麼樣了”是常阿姨的催促聲。
許小小真的發自內心覺得,常阿姨這體力不去送外賣都可惜了。
“常阿姨,我要去上班了,下次您來我再陪您。”
說着,許小小戴上頭盔,快步向外跑。
常阿姨一聽着了急,竟追了出去,“哎,小小啊,你這怎麼突然上班呢哎,小小,小小,阿姨跟你說的,你好好考慮一下啊。”
“阿姨,我跟錢多真的就只是小時候的玩伴,不可能有別的關係,您還是另謀兒媳吧。”
說罷,許小小向許母擺擺手,啓動電動車,向小區大門駛去
模糊不清不如徹底拒絕,許小小可不是那種玩曖昧的個性。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裏來的那麼多模棱兩可
再者說,現在她那顆小心臟,裏面滿滿裝着都是張寧,哪裏還有空給那塊正方體的肥肉
想要用金錢搞包辦沒門
“騎上我心愛的小摩托,她永遠不會堵車”
終於逃離了常阿姨的魔掌,許小小真是感覺心情極了。
醫院的工作緊張而忙碌,一邊忙着實習還要一邊準備着畢業考試,張寧和薛偉琪忙的有些焦頭爛額。
下了班,再從學校複習回來,張寧回到公寓時已經是接近夜裏十點。
進門換下鞋,放下鑰匙,張寧來到廚房。
他將許小小送的便當盒仔細洗乾淨,用廚房紙擦乾,放在架子上。
“沒想到這隻小兔子手藝還很不錯嘛。”
想到這,張寧的嘴角露出暖暖的笑容。
洗漱過後,回到房間,按照慣例,每日睡前張寧總是在電腦上記錄着每一位病人的資料。
他習慣用這種方式加深記憶,包括盧醫師的醫囑和用藥,他都記錄在文檔裏,以備複習之用。
合上電腦,時鐘已經來到十一點半。張寧坐到牀邊,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
這盒子很簡易,是一個糖盒,上面的斑駁劃痕說明這盒子已有年頭了。
只見張寧輕輕打開蓋子,從盒子裏取出一小木馬,這木馬是木頭雕刻的,在馬的面部用顏料塗上了顏色。
雖然看起來不是很精緻,但也可以說十分生動。
張寧拿着那隻小木馬,小時候覺得這木馬和手掌一邊大,可現在,這隻木馬躺在他大大的手掌上,顯得那樣小。
“小木馬,不知道你的主人看見你,會不會很驚喜呢,你應該還記得她吧她叫許小小。”
張寧看着手中的小木馬,彷彿回到了七歲時。雖然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但那些形象卻還在眼前
十七年前遊樂場
“小哥哥,謝謝你今天陪我坐了旋轉木馬,我把我的這個小木馬送給你吧,它是我的朋友,也希望它會是你的朋友。這樣,我們就有共同的朋友了。”
“謝謝你,小妹妹。”
“我要回家了,小哥哥,我們明天還在這裏玩,好嗎”
“好。”
可第二天,小張寧卻食言了。鋼琴老師將小張寧逃課的事告訴了張父。所以,從那天開始,小張寧的每堂課都是父親跟着的。
他想過很多辦法逃跑,可都被父親抓了回來。
等他終於找到機會可以去遊樂場時,等了一天,卻也沒有再見到小木馬的主人。
而她留給他唯一的信息就是,她的名字叫許小小,僅此而已。
十多年過去了,到現在張寧都不知道,當年許小小第二天有沒有在那裏等他,她是不是對自己的食言生氣
小時候的他食言了,可這一次,他不會再丟下她。
他會處理好一切問題,然後,告訴所有人,他張寧要給許小小一輩子的幸福
“小小,你再最後等我一次,這次,我一定會來。”
相比於張寧的沉着冷靜,許小小這邊簡直是亂成一團。
讓她去討好薛偉琪,這根本就是自己打自己臉嘛。
前幾天還對人家嫌棄的不行,這就讓她笑臉相迎
這,這也有點太難爲她了吧。
可宋澤說的也沒錯,近水樓臺先得月,若真的在張寧身邊有個“臥底”,那絕對是事半功倍啊。
爲了自己的愛情,爲了拿下張寧,她許小小豁出去了
於是,第二天,在二院的消化三科醫生辦公室門前,就有了下面這一幕
“死兔子,你怎麼又來了又給張寧送外賣”薛偉琪見許小小一大早跑來,雙手揣在口袋裏問道。
許小小嘿嘿一笑,“那個,我,我來找你的。”
“什麼找,找我”
薛偉琪長大了嘴巴,喫驚的看着許小小。
他只感覺在背後張寧投來一種要殺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