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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子衿不知道自己要從哪裏擠出勇氣說出接下來的一段話,望着眼前的唐明軒,涌動在夏子衿的心裏,只有無邊的屈辱與不甘。</p>

    六年前,自己沒有任何煩惱,不知何爲絕望,從來不會體驗到生活的苦辣,彷彿自己的人生註定一世無憂。</p>

    可到最後,所謂的註定只屬於自己的,好像就只有這一條命了。</p>

    “那天的事,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p>

    夏子衿多想甩身離去,給唐明軒一個驕傲不屈的背影,可是想到自己的父親,夏子衿彷彿失去所有反抗的力氣。</p>

    唐明軒沒有迴應,夏子衿只好重複着道歉,從說對不起,到自我責備,言語誠懇的令人可憐。</p>

    “你來這,就只爲道歉?”唐明軒終於開口,他放下手中的餐具,轉頭轉身,面無表情的望着眼前的夏子衿。</p>

    夏子衿的頭髮被雨水打溼,額前的碎髮頹然的貼在額間,精緻姣好的臉上,清冷的脆弱,漆黑的眼睛,空茫的令人心碎。</p>

    這樣的夏子衿讓唐明軒的心頓時狠狠揪痛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臉下,是衝上去將這具虛弱的身體狠狠嵌入懷中的強烈想法。</p>

    可是,想起這個女人的清高和驕傲,想起他那些天對自己感情的利用,心中升起的那份柔軟的憐憫在頃刻間猙獰,結上一層寒冷的冰霜。</p>

    “我好像說過,我們兩清了,所以如果你只是爲道歉纔來找我,那你可以走了。”唐明軒腿交疊着,雙手環胸,目光懶冷的看着夏子衿。</p>

    “不是,還……還有其他事。”夏子衿低着聲音,略顯急促,他對上唐明軒冷冷的雙眸,艱難道,“能不能…請你幫……”</p>

    “請?”唐明軒挑着眉,輕而易舉的打斷夏子衿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說的話,一抹淡淡的陰笑浮上嘴角,再次聲調百轉的陰聲問道,“是‘請’嗎?”</p>

    夏子衿身體一震,身側的手掌握緊又悄然舒展開,臉色更加蒼頹,泛白的嘴脣屈辱的輕啓,“不……不是請,是……是求,求你幫我……”</p>

    “既然是求。”再次打斷,不顧夏子衿幾乎陷入絕境的臉色,唐明軒的聲音比剛纔還要陰冷,“誠意呢?”</p>

    夏子衿望着唐明軒,他此刻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坐在自己的眼前,用一種極爲輕蔑的眼神望着自己。</p>

    夏子衿努力不去看任何人的眼睛,卻依舊能感受到四面投來的嘲意視線,就如同在欣賞一隻被雨水弄髒的破布娃娃。</p>

    夏子衿知道,唐明軒就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尊嚴都扯出來,踐踏的一絲不剩!</p>

    “我…我求求你…幫我……幫我見我父親一面,我沒有時間……”</p>

    在來時的路上已經做好了接受唐明軒給的一切難堪的準備,可夏子衿沒有想到,真正到這一刻承受起來,竟是那麼困難。</p>

    每說出一個字,每呼出一口氣,心臟都被拉扯着撕裂,疼的不停想顫抖。</p>

    就好像眼睜睜看着一記住耳光朝着自己的臉,一點點的甩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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