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殊並承諾儘快發給她劇本，蘇野帶着湯臣回到樓上跟進《老男孩》的剪輯工作。</p>
“蘇導！湯導！”</p>
郭宇和任劍看到兩人進來連忙打招呼。</p>
“怎麼樣了？”蘇野看一眼屏幕，任劍已經處理到兩個主角在參賽時被黑幕操作的劇情。</p>
“快好了。”任劍打過一聲招呼繼續忙着眼前的素材，沒幾分鐘喊出聲來：“蘇導，好了！”</p>
“要不，你看看吶？”</p>
蘇野點點頭，上前跟着他們一起看向屏幕，故事從頭開始。</p>
《老男孩》的故事很簡單，原來郭宇設計的是一個想要當導演的程序員和一個想要成爲舞蹈演員的煎餅攤老闆在學校遭受校園霸凌，追夢失敗，最後迴歸生活，卻在無意中看到了圍脖組織的微電影徵集大賽後重燃熱血，拍攝一部電影勇敢參賽的故事。</p>
被蘇野修改後和原片基本差不多，將導演改成歌手，微電影比賽改成選秀節目出道，兩人組成老男孩組合進行參賽，卻被曾經欺凌的同學故意淘汰。</p>
沒有翻紅，沒有成功，就是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在回憶當年青春的樣子。</p>
之前的同學們也都有了戲份。</p>
曾經學習最好的同學成了公司白領。</p>
學習一般的同學在社會各個階層打拼，有開出租車的，有開煎餅攤的，還有做按摩小妹的。</p>
學習差的同學有徹底沒了消息的，有在工地搬磚的，也有左右逢源當上欄目負責人的。</p>
一切都格外的現實。</p>
……</p>
“蘇哥，這樣剪真的行麼？”湯臣之前看過片子，感覺沒有那麼強烈，可看了最新版的視頻卻突然走到一邊開始擦眼淚。</p>
“這視頻……該死……我眼睛裏怎麼進沙子了……”</p>
“蘇哥，我不敢看了，我怕我忍不住給她打電話！”</p>
蘇野詫異湯臣的反應。</p>
他知道湯臣說的人是誰，湯臣的暗戀對象，從他四年級開始，一直在他心裏的白月光。</p>
不過因爲湯臣小時候故意捉弄她，之後再也沒有理會過湯臣。</p>
而湯臣一直執着的想要等待她，有她的電話、圍脖，時不時和朋友聊天還會提兩句消息問問看。</p>
只是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感情，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湯臣最想的人，居然還是她。</p>
蘇野有點能夠理解湯臣這種心情。</p>
嘆一口氣：“你就不怕她已經是孩子媽了麼？”</p>
湯臣沉默幾秒，堅定道：“我怕！可是我更怕她還在等着我！”</p>
“不行！我要打個電話問個明白。”</p>
湯臣的眼神突然堅毅起來：“當年我退縮了，現在我一定要勇敢起來。”</p>
蘇野默默地看着湯臣撥通號碼，信心滿滿地醞釀着情緒。</p>
“你誰啊？”電話裏一個蒼老聲音響起。</p>
“我……湯臣，胖子啊！”</p>
“不認識，你是不是打錯了啊？，重新看看號碼啊。”</p>
嘟嘟嘟的電子音瞬間響起，湯臣愣在原地，張着嘴像是吃了一隻蒼蠅。</p>
半晌，屋內爆發出一聲大叫。</p>
“啊啊啊啊！我居然真的撥錯號碼了！太蠢了！”</p>
“沒事，近鄉情更怯嘛，趕緊打過去試試看。”蘇野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還主動幫他檢查一遍重新輸入的號碼。</p>
“嗯，這次沒錯了，趕緊的。”</p>
電話等待接聽的聲音響起，湯臣的臉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p>
“你好，哪位？”電話裏響起一道帶着些許甜美和撩人的聲音，如果不是湯臣說明，蘇野幾乎不會相信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性的聲音。</p>
具體的描述，蘇野不能說，說多了容易被舉報。</p>
總之，比黃齡的《癢》的聲音還要慵懶撩人，只能這麼解釋了！</p>
“莫依，是……是我，湯臣……”</p>
“啊？”電話那頭明顯有些遲疑，似乎是在回憶這個名字。</p>
“胖子，就是四年級坐你同桌，經常拿玩具蛇嚇唬你的那個，還揪過你的辮子皮筋……”湯臣很努力地建立起自己不堪回首的調皮男生的形象。</p>
“啊……是你！”電話裏的聲音猛地飆上高音，蘇野聽着都覺得渾身舒坦。</p>
什麼蘿莉音、御姐音在湯臣這個初戀情人的聲線面前，全都不夠看的。</p>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麼？”</p>
“我……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p>
“嗯？”</p>
“就是，我前幾天突然知道你也在北都市，我現在也在北都市，我……想請你喫頓飯。”</p>
“以前我不太懂事，做了不少荒唐的事情可能讓你對我有一些誤解，我一直有句話想對你說……”</p>
湯臣滿臉通紅，鼓起勇氣就要說出那句“我宣你。”</p>
這時候，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一個孩子的哭聲。</p>
“媽媽，要媽媽！”</p>
“哎，湯臣，你稍等下。”儘管急促，可莫依的聲音依舊好聽。</p>
蘇野站在湯臣身邊，彷彿聽見湯臣心碎的聲音。</p>
這種好不容易找到當年的白月光，卻發現白月光已經是別人媽的故事，實在是人間慘劇。</p>
湯臣更是愣住不知道說什麼，整個人都有些失落。</p>
“蘇哥，我……我這心裏……好像碎了……”</p>
“說不定不是她的孩子呢。”蘇野試圖挽救一下湯臣破碎的心靈。</p>
“蘇哥，你別說了……不是她的孩子，怎麼會在她身邊？怎麼會叫媽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