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沚輕笑一聲:“母皇膝下女兒衆多,孫女兒都已經十幾個了,還能管得着我們的孩子姓什麼嗎?”
怕喬昀不放心,南沚又道:“你只管放心,日後孩子的事情我去與母皇說,定會如了你的願。只是……要想早些給喬家留個後,我們是不是還得再加把勁兒?”
說着,南沚猛得翻身壓上喬昀,在那人兒面紅耳赤之時,俯身含住了他的脣,輾轉摩挲,情難自禁。
“昀兒,這個世上,除了你,我什麼都不在乎。”
不在乎皇位,不在乎孩子隨誰的姓,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只在乎你一個人!
喬昀眼眶一熱,擡手攀上了南沚的脖子,難得一次的主動。
南沚手中有了君後的提供的證據,很快便查到了當初給她下毒的人。
南沚自書房中翻出一張字條,上面說有人手中有君後謀害杜貴君的證據,約她去城外南山上的長相亭見面,不許帶任何人。
正是因爲當時的南沚滿心都是仇恨,才被人鑽了空子利用,最終落得箇中毒落崖的下場。
那兇手本是要害了南沚後嫁禍給太女,好來個一箭雙鵰。
奈何太女命大,那幾日因惹惱了皇上被關在府裏省過,任何人不得見,才因禍得福避免成了旁人的替死鬼。
南沚的“死”便成了無頭冤案,皇上一直在暗中徹查,卻是無功而返。
直到南沚平安歸來,那些人起初怕打草驚蛇一直未敢妄動,後來又怕被南沚指認,曾多次派人去八王府打探消息,正好被太女一黨抓住了把柄,將證據交到了南沚手中。
南沚順着那下毒之人的線索順藤摸瓜,終於還是查到了她的幾個好姐姐頭上。
南沚倒也不見氣惱,這從古至今,爲了皇位之爭姐妹相殘的事情實在太多,最讓人覺得可悲的倒不是旁人,而是坐在高位上的那個人。
何爲孤家寡人,不過如此。
當南沚將罪證擺在御書房的時候,皇上盛怒,立時便要派人去將四王女五王女下獄。
還是南沚不忍看皇上弒女,跪地求情,纔算避免了一場血腥。
但未避免舊事重演,皇上直接將四王女一黨趕往封地,終生不得回京。
素來精明的三王女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也不敢再暗中拉攏朝臣,只學着南沚做一個閒散王女,沒事兒陪夫君鬥鬥嘴,倒也自在。
一時之間,太女風頭鼎盛,成了唯一的皇位繼承人。
傳聞八王女只愛美人不喜江山,與王君恩愛一世,羨煞旁人。
二人一生孕有三女一子,大女兒世襲母爵,生來就尊貴無比;二女兒接管喬家,手握重兵;三女兒繼承醫聖滿腹才學,成了新一代的醫仙,就連皇上都要敬其三分。
唯一的兒子上有母父寵着,下有三個權勢滔天的姐姐慣着,便是不學無術也是京中人人想求的夫君,奈何人家不僅武藝超羣,還長着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根本就不將那些個紈絝女子放在眼中。
“好你個小仙子,不是說好讓我去給他圓滿的嗎?又爲何要毀了我的記憶,害我差點兒錯過他?”
夢仙一僵,耳尖不由得發起燙來。
都怪那個月仙,非得說自己對尊上太過熱情,無故吃了一缸的醋,還害得他……好幾日都下不了牀,惹得他錯過了與尊上的見面,沒來得及送她一程。
如今這話他哪裏好意思開口說於面前這個女子聽,待她日後歸位,還不得羞死他。
“我……我前些日子病了,這才耽誤了。”
夢仙揪着手指撒了個謊,南沚一頓,不知神仙竟也是會生病的,只是人家如此說,她也不好再生氣。
“我這便送你過去,絕不會再犯那樣的錯誤了。”
“那你也好好保重。”
南沚朝夢仙抱了抱拳,臉色雖不算好看,卻總算是消了氣。
一陣白霧飄過,南沚便出現在一個破廟門口。
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比想象中還破的襤褸衣衫,那一動便嗆鼻子的酸腐味兒讓南沚忍不住一陣乾嘔。
好吧!
儘管十分不願,可南沚現在就是一個要飯的乞丐!
這一世的喬昀執拗而又單純,被野心勃勃的南沚利用,毀了喬家滿門不說,自己也死於一場大火。
南沚暗暗嘆了口氣,不論如何,她都不會再讓他有危險。
一陣夜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草叢裏的蟲鳴聲極爲響亮,給這寂靜的夜平添了幾分情調。
一個黑影如鳥兒般落在破廟不遠處的樹叢中,幾聲異樣的鳥鳴聲之後,那黑影一個起落便又消失在夜色中,只餘下地上那個被扔下的昏迷了的人兒。
還不待南沚反應過來,暗處便衝出幾個醉酒的女子,直奔那昏迷的白影兒而去。
南沚眉頭微蹙,似是有些想不起這是怎麼回事。
剛要轉身離去,那抹白影兒便發出一聲嚶嚀,隨即便是帶着恐懼的沙啞聲。
“你……你們是什麼人?我爲什麼會在這裏?你……你們要做什麼?”
這是一個極其嬌嫩的男兒音,聽在南沚耳中卻如一道驚雷。
即便這一世的他似乎年歲要小些,可那帶着幾分熟悉的暗啞南沚卻是不會聽錯。
“昀兒?”
南沚慌忙起身,也顧不得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呵呵……做什麼?小公子覺得這月黑風高夜,又是在荒郊野外的,我們姐兒幾個要對你做什麼呢?嗯?”
一個女子半似認真半似嘲諷地勾起那小人兒的下巴,不懷好意地笑問道。
“不!你們不能碰我,我……我孃親會殺了你們的。”
小人兒慘白的一張小臉兒已掛上了兩行清淚,卻還是繃着小臉兒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孃親?哈哈……小美人兒,現在就算你孃親是當今皇帝老兒也於事無補了,你覺得咱們姐兒幾個享受完,還能讓你活着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