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侍心裏想,這樣成人之美的好事兒做多了,應該也會有好報的吧!
“多謝小哥兒。”
百里言朝那小侍抱了抱拳,心中卻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只是這一次,傳回來的話依舊如剛纔一般,並無不同。
百里言這下可急了,那南國皇帝長相俊美無雙,若是九皇子被她勾了去,該怎麼辦呢?
在百里言第三次要求那小宮侍替她傳話之事,小宮侍明確地拒絕了。
“奴實在是不敢再去打擾皇上和九皇子了,將軍若是真有要事,不妨親自去一趟吧!”
“可那是後宮,本將不便前去……”
百里言當然想親自走一趟了,若不是怕南沚誤會,她早衝進去了。
“皇上和九皇子並未在乾清宮,他們在御書房的偏殿,不若奴引您過去吧!”
您可快些去吧,我們皇上都等急了呢!
“好!”
百里言本想說“你咋不早說”,最後到嘴邊卻只能說出這麼一個字來。
誰讓自己現在有求於人呢!
正在殿內假裝下棋的北冥辰遠遠地便聽見一陣腳步聲,不由得僵直了身子,豎起了耳朵。
南沚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北冥辰立馬放鬆下來。
“朕倒是不知,九皇子不僅人長得漂亮,連棋藝也是這般高超。”
南沚嘴角勾起,“含情脈脈”地盯着北冥辰道。
北冥辰面色微紅,羞澀道:“皇上過獎了。”
“九皇子何需如此見外,不如朕喚你辰兒可好?”
南沚順手將北冥辰垂在一側的碎髮撥至腦後,這一幕正好落在剛剛踏進大殿的百里言眼中。
百里言再也顧不得身份尊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北冥辰從南沚手下拉出,擋在自己身後。
“南皇這是何意?我國九皇子尚不曾婚配,南皇如何能對他動手動腳?”
這話說的,好像是他婚配了就能被動手動腳似的。
南沚心覺好笑,面兒上卻不顯,只是盯着一臉怒意的百里言,一言不發。
被百里言拉至身後的北冥辰偷偷勾起脣角,看向被那人握着的手腕,他只覺得整個人都飄乎乎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後人的“掙扎”,百里言不悅地轉過頭去,直接當着南沚的面對北冥辰道:“你是個男子,應該懂得男女授受不親,喬德君不在,你怎可單獨與陌生女子獨處一室?”
百里言這話明顯是說給南沚聽的,好似南沚佔了北冥辰多大便宜似的。
這話北冥辰就不樂意聽了,合着她只在意這些,並不在意他是否心儀於別的女子啊!
“可女婚男嫁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辰兒與皇帝姐姐一見如故,爲何不能與她單獨相處?”
北冥辰抿了抿脣,鼓足了勇氣對着百里言道。
若是她今日仍舊不肯要他,那他便放了她。
這麼多年了,她被他纏得難受,他也累了。
百里言一驚,怎麼都想不到北冥辰會當着自己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的意思是他喜歡上了這位南國皇帝嗎?
好一句皇帝姐姐,這麼多年來,他都未曾喚過自己一聲將軍姐姐,竟一見面就對着一個陌生女子叫姐姐。
“九皇子此話當真?”
百里言一臉認真地看向北冥辰,她眼中的受傷讓他心疼,那更狠的話他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北冥辰忽然明白了,她心裏一直是有他的,只是她爲何要一直拒絕他呢?
彼此喜歡難道不是應該要在一起嗎?
北冥辰心虛地垂下頭去,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紅脣委屈,哽咽着吐出一句話來。
“將軍在乎嗎?”
在乎嗎?
怎麼會不在乎?
可是她又該如何告訴他真相?
不是她不願娶他,是她不配,早在五年前她腹部受傷那次,她便再也給不了他幸福了。
哪個男子不希望找個好妻主,生個孩子傍身。
可這最簡單的幸福她都給不了他,又如何能答應娶他?
百里言就這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兒,一張俊臉越發蒼白,終於在北冥辰眼眶中的淚珠滾下來時,她才動了動胳膊,擡手拭去他眼角的淚。
“末將曾傷過腹部,再無生育能力,九皇子可還願意嫁給一個這樣無用的女子?”
這對於百里言來說是失了尊嚴的過往,可今日她當着南沚的面兒說出,便是也想給自己一次機會,她實在做不到眼睜睜地看着北冥辰嫁給別人。
那種痛,心如刀割。
不只是南沚,就連北冥辰都愣在當場。
原來,這些年來她不肯接受他,只是因爲她不能使他有孕……
他只知自己這些年過得不甚如意,卻不知她過得更是艱難。
北冥辰紅着眸子撲進百里言懷中,雙手緊緊抱着她的腰。
“辰兒今生非將軍不嫁,在辰兒心中,無論是孩子還是其他,都不及將軍之萬一。”
百里言的手擡起又放下,轉瞬之間,也回抱住懷裏的人兒。
“百里言在此起誓,一生只愛北冥辰一人,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她從未擔心過百里家絕後,卻一直怕他無子嗣送終。
如今在即將失去他的那一刻她纔看清了自己的心,人總是自私的,即便不一定能喚回他的心,她還是想要一試。
如今這人兒就在百里言的懷裏,那顆空了的心終於溢滿了幸福。
北冥辰悄悄從百里言懷裏退出來,紅着耳尖朝南沚行了一個大禮。
“皇上和昀兒的恩情北冥辰實不敢忘,只願我北國與南國永世交好,互相幫助。”
“能促成一段佳話也是朕與昀兒的榮幸,想來即便沒有朕與九皇子的這一齣戲,將軍也不會輕易放棄九皇子的。良人難求,朕便祝二位百年好合,一生幸福!”
“多謝皇上。”
百里言第一次沒有稱南沚爲南皇,而是親切地喚了聲皇上,這也就預示着,二人之間的關係親近了不少,而南沚要與北國簽訂貿易往來的合約之事也就成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