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曾想到,本差點兒因丟了清白而出事的喬昀,竟因禍得福地成了攝政王君,得了那人一世獨寵。
南沚離開喬家,並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皇宮。
御書房的燭光還亮着,南沚暗暗心疼。
小皇帝也不過八九歲的年紀,竟要承受着本不該她這個年歲承受的重擔。
還在認真批改奏摺的上官昭感受到那束盯着自己的目光,這才放下手中的筆。
“姐姐……”
看見來人,一掃剛剛的睏乏,上官昭直接撲進了南沚的懷中。
“怎的這麼晚了還不歇着?”
南沚心疼地抱着懷裏的小女娃,揉了揉她梳得一絲不苟的小腦袋。
“還有基本奏摺沒批,昭兒睡不踏實。”
“也不急在這一時,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勞逸結合。”
南沚隨手拿過上官昭剛剛批改的奏摺,翻閱起來。
於上官昭來說極其麻煩的事情到了南沚手裏就快了許多,剩下的基本奏摺南沚三兩下就解決了。
“姐姐這麼晚進宮可是有事嗎?”
上官昭抱着南沚的脖子不撒手,自母皇去世後,這個姐姐便是她最親近的人了。
南沚受先皇之命教養小皇帝,爲了她,南沚聲名狼藉也不在乎,別看上官昭年紀小,可這些她都懂的。
母皇臨終前對她說過,這世上唯一能信的只有南沚,要她不要懷疑南家的忠心。
南沚勾脣一笑,抱着小皇帝靠坐在身後的椅背上。
“我想請昀兒下道旨。”
“姐姐請講。”
“將喬華仁之子喬昀賜予我爲王君,於下月初八完婚。”
上官昭驚得眼睛圓滾滾,攀着南沚的脖子看向她。
“姐姐要成婚了?”
她這個從來都不喜與人多言的表姐竟也會有喜歡的男子,上官昭實在是好奇極了!
她恨不得立時將那男子召進宮,看看是何方神聖降服了自己這個冰塊做的表姐。
想來南沚替自己到喬家參加喬華仁的生辰宴,看上了人家的兒子也在理。
“是。”
南沚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喬家公子可得姐姐的喜歡?”
“深得我心!”
“昭兒這便替姐姐擬旨,保證明兒一早就着人去喬府宣旨。”
上官昭自南沚身上跳下,翻出聖旨便寫了起來,落下來的每一筆都極爲認真。
旁的女子十三四歲便已成婚,姐姐爲了照顧她,年近二十了才遇見這麼一個可心的人,上官昭怕那人跑了,傷了姐姐的心。
殊不知,她這個道貌岸然的姐姐早就將人家喫幹抹淨,就差拆骨入腹了。
“姐姐果真沒有白疼你。”
南沚看着聖旨上的內容,以及被上官昭認認真真蓋上的玉璽印兒,滿意地點了點頭。
“快些去歇着,明兒還要早朝。”
放下手裏的聖旨,南沚拉着上官昭站起身來。
“姐姐晚上要留宿嗎?”
上官昭扯着南沚的衣袖,一臉懇求。
日後待自己成了婚,怕是再也沒時間陪着這孩子了吧!
“也好。”
南沚這邊一點頭,上官昭立馬高興地撲上了南沚的背。
南沚微微彎下身子,將那孩子背起便出了御書房。
都說計劃不如變化,本已將一切都準備妥當只等聖旨送到喬府的南沚萬萬沒想到,小皇帝竟然半夜發起了熱。
折騰了許久才哄着上官昭睡下,南沚又獨自去了太和殿。
就算是皇上病了,也不能將滿朝文武晾着不管,如今也只有南沚這個攝政王來主持大局了。
此番下來,那放在御書房裏的聖旨便被暫且擱置,而在喬府張望了一整日的喬昀也愈發心涼。
“公子,天涼了,您先到屋裏歇歇吧!”
阿雪看着自家公子坐在石凳上空等了一日,水米未進,心裏難受極了。
公子他一早兒起來便坐在這裏等着了,昨日那人離開時說今兒還會來看公子,可這都已過了晚膳的時辰,也沒見那人的蹤影。
喬昀抿了抿有些發白的脣,輕輕搖了搖頭。
他不敢進去,他怕那人來了找不到他。
“那您總該喫些東西的,都餓了一整日了……”
阿雪急得紅了眸子,公子這樣讓他心疼。
大門忽然被人推開,喬昀激動地起身望去,滿含希冀的眸子在看見來人時又變得黯淡無光起來。
喬澤捏着帕子的手捂着脣輕笑一聲,扭着腰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喲!哥哥莫不是知道弟弟我要來,特意在院子裏等着呢?”
喬澤身後的小侍也跟着嗤笑出聲,剛剛喬昀那落寞的表情他們可沒有錯過。
“你來做什麼?”
喬昀早就習慣了喬澤的這副嘴臉,如今他來,定是也沒好事兒。
“哎喲!哥哥都要嫁給攝政王殿下了,弟弟還不能來道一聲恭喜嗎?”
喬澤一臉的幸災樂禍,於他來說,嫁給攝政王南沚就等於是去送死,所以喬昀要嫁過去,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既是喜已經道過了,你請回吧!”
喬昀心情不好,連帶着對喬澤像以往那般敷衍都不願意了。
“哼……哥哥真是好大的架子呢!如今還未做那攝政王君呢,就這般自傲,若是真的嫁進了南府,哥哥莫不是還要回來要了我的性命嗎?”
想着喬昀也活不了多久了,喬澤便未因他的語氣而惱怒,反倒是一屁股坐在了喬昀的對面。
“不過聽聞那攝政王殿下日理萬機,也不知她還記不記得自己昨兒向母親提過親呢!”
喬澤有意無意地拿着話兒戳着喬昀的心口窩子,就差沒鼓掌叫好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喬昀緊繃着小臉,怒視着喬澤冷聲道。
“弟弟是怕哥哥被人騙了啊!”喬澤說着,還不忘上下打量着喬昀,嘖嘖道,“攝政王殿下若是娶親,天下男子趨之若鶩,哥哥就別癡心妄想了……”
喬昀藏在袖中的手一緊,長長的指甲戳進肉裏,那消失的守宮砂好似燙疼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