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又問道：“你幹嘛拉着我啊？你讓我進去把端木西那個不要臉的東西趕出來。”
北川夫人搖了搖頭：“你哥纔剛剛醒，別讓他太爲難了。”
北川夫人這麼一說，北川雲才意識到，她哥才醒，要是自己現在衝進去鬧，肯定會影響他的情緒。
擡頭看了北川夫人一眼，北川雲發現母親的的眼睛紅了。
北川雲吞了口唾沫，順着母親的眼神看過去時，她竟然看見她哥在笑，而且笑的很開心，時不時還擡手去碰一下端木西臉上的鬍渣。
一時之間，北川雲愣住了。
她幾乎都忘了，忘了北川景有多少年沒這麼開朗的笑過了。
在她的印象裏，北川景像現在這般逗着自己的時候，還是她幾歲的時候。
直到後來犯過一次病，母親把他徹底的嚴守之後，她再也沒看過他的笑容了。
至少沒有看過他像現在這麼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甚至都認爲，她哥好像是個不會笑的人，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對她和母親也都不會笑，沒想到他只是不會對着他們笑而已。
這會兒，北川雲似乎有點理解母親剛纔的阻攔了。
同時，也意識到，這麼些年她們一家三口活的太封閉，除了工作，幾乎把自己和所有的人都隔絕了起來，不和所有人來往。
如果他們之前沒有這樣，她哥和端木西或許不會走到這一步，或許只是好兄弟，好朋友。
看着母親兩眼欲穿着的模樣，北川雲輕輕扶住了她：“媽，要不我們進去看看吧！我不找端木西吵架就行了。”
然而，北川夫人也沒有走，就這樣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兒子，看着他和一個‘外人’有說有笑。
或許在他的心裏，端木西才更親近，才更像親人吧！
不然，他又怎會那樣惦記着他，還不忘給他打包晚餐。
在她的記憶裏，北川景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惦記過自己，雖然平時對她有求必應，什麼都會依着她，順從她。
但她此時此刻才明白，他一直以來的成熟懂事，不過是對自己的遷就而已。
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看着他倆有說不完的話，偶爾還會動手拍打一下對方，北川夫人撲哧一聲忽然也笑了。
她好久都沒看到這麼開心，這麼無憂無慮的北川景了。
哽咽的吞了口唾沫，北川夫人扭頭看了北川雲一眼說道：“走吧！我們先回去吧！”
北川雲再次看了屋裏一眼，看見兩人壓根兒都沒發現外頭有人，她扶着母親就離開了病房門。
等到了樓下院子的時候，北川雲這纔開口問道：“媽，你不管哥了嗎？不阻止他和端木西在一起了嗎？”
北川夫人沉默了許久，而後纔開口說道：“你哥從來都沒有這麼開心過。”
北川雲低頭不說話了。
母女兩人走了好久好久，北川夫人才又開口說道：“我相你哥是個有分寸的人，我相信他能夠承擔自己每一個選擇的後果，如果他非要爲自己活一次，我們也沒有理由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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