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言歡 >第七十九章
    江祁景不喜歡商滕,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他們在客廳裏看電視,岑鳶切了點水果端出來,說家裏還有點亂,沒收拾完,讓他們別介意。

    趙嫣然抱着抱枕盤腿坐在沙發上:“你沒收拾完的家都比我那整潔多了,我那就跟一豬圈似的。”

    趙新凱瘋狂拍岑鳶馬屁:“嫂子謙虛了,我剛進來就覺着這裏給人一種非同凡響的藝術感。”

    江祁景輕聲冷哼。

    趙新凱強忍着沒開懟,他就是討厭江祁景這種自持清高的什麼文人風骨。

    拽個屁啊,還不是個破玩泥巴的。

    岑鳶有些日子沒見到江祁景了,看到他了,心裏也高興,有很多話想和他說。

    劉因出國後,江巨雄雖然什麼話也沒說,但他肯定也不好受。

    先後經歷這樣的打擊,原本精神鑊爍的人一夜間變老了許多。

    喫完飯後,岑鳶把江祁景叫上樓,她給他織了毛衣,讓他試試尺寸。

    江祁景脫掉外套後,裏面還穿了件薄T,他直接套頭穿上,大小挺合適的,顏色也適合他。

    岑鳶替他把領口整好:“最近有沒有好好休息,還在熬夜嗎?”

    靈感是不分時間的,他的作息經常日夜顛倒,雖然他現在還年輕,可岑鳶怕他身體喫不消。

    江祁景點頭:“有好好休息。”

    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讓自己安心故意說的這番話,但目的還是達到了。

    岑鳶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對了。”江祁景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張卡,遞給她,“爸讓我拿過來的,他說你在這邊定居,怕你手上錢不夠花。”

    他手裏的卡正是之前江巨雄給岑鳶,又被岑鳶還回去的那張。

    岑鳶沒接:“我有錢的。”

    江祁景握着她的手,把卡放上去:“拿着吧,不用也沒關係,至少能讓爸安心。”

    江巨雄是真的拿岑鳶當女兒看的,哪怕她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她永遠都是他的女兒。

    江巨雄不否認,自己用她商業聯姻這件事的確不太對。

    但這個圈子裏就是這樣,婚姻永遠在利益後面,外人看來可能匪夷所思,可是對他們來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何況他們家算是高攀。

    但是現在,他只想讓岑鳶高興。

    她的前半生已經過的不算如意,後半生就應該倖幸福福的,不爲柴米油鹽擔憂。

    岑鳶手裏攥着那張卡,心裏情緒五味陳雜。

    其實也有很多人愛她,只是她一直沒察覺而已。

    那天晚上,岑鳶爲他們準備好了房間,又單獨做了點宵夜給他們端過去。

    家裏已經很久沒來客人了,這次一下子來這麼多,餅乾都快樂瘋了。

    趁岑鳶推開趙嫣然的房門時,它快準狠的鑽了進去,岑鳶想抱它出去,它就到處亂跑,不願意出去。

    趙嫣然說它是隻色貓,最後還是抱起了它:“沒事,今天就讓它陪我一起睡吧,我家榴蓮也經常和我一起睡。”

    趙嫣然也養了貓,是隻布偶,很漂亮。和臃腫肥胖的餅乾比起來簡直就是女神和□□絲的區別。

    餅乾不願意出去,岑鳶也就沒有勉強了。

    回了房間,商滕還沒睡,坐在牀上等她。

    他的睡衣是岑鳶給他買的,很淡的粉,襯的他更皮膚更白了。

    岑鳶突然想到了趙嫣然的話,他這張臉,如果沒有出生在這麼牛逼的家庭裏,很適合去當一個靠臉喫飯的小白臉。

    肯定很招富婆喜歡。

    但前提是,他的性格能稍微溫順聽話一點。要還是現在的壞脾氣,估計在富婆剛拿出快樂球的時候,他就黑臉走了。

    當時聽了沒什麼感覺,但是現在看見商滕了,又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也不無道理。

    見她看着自己在笑,商滕問她:“在笑什麼?”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麼,岑鳶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所以她只是搖頭:“沒什麼。”

    商滕自然看出了她在敷衍自己,從江祁景來的那一刻起,她的眼裏就沒有他了。

    在她眼中,江祁景比他重要的多。

    商滕知道,自己不該在這種事情上爭風喫醋。他和江祁景不同,他是岑鳶的男人,而江祁景是她弟弟。

    她這個人的親情觀念似乎很重,之前劉因那麼對她她都沒有和她鬧翻。

    但商滕就是沒辦法說服自己。

    他羨慕江祁景,很羨慕。

    就像那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

    商滕有自知之明,如果他和江祁景一起掉進水裏,岑鳶肯定會先救江祁景。

    他不和他爭,但也免不了有點難過和失落。

    他隱藏的好,岑鳶沒注意到。

    岑鳶倒了杯溫水過去,遞給他:“後背的傷好點了沒?”

    他點頭:“好多了。”

    岑鳶坐過去,讓他背對着自己。

    商滕聽話的轉過身去,岑鳶把他的衣服掀上去,後背的傷已經開始結痂了,一道一道的,很長。

    傷口周邊的紅腫還未消。

    她有點心疼,但想起商滕那天晚上的舉動,她的臉又燒的慌。

    他聲音好聽,語氣都帶着低沉的啞,說了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話。

    她平時沒聽人講過,不適應,可身體似乎很喜歡。

    想到這裏,她臉又紅了。

    商滕沒注意到,把衣服放下來。

    見她這麼久沒反應,以爲她還在難過自責,他說:“早就不疼了,做這種事有傷也正常。”

    他說這話時語氣平靜,也沒什麼色情的暗示,很認真的在解釋。

    岑鳶說:“等他們走了以後,我給你做點好喫的補補。”

    商滕突然眉頭緊皺,開始解釋:“我不需要補,我還沒老到做一次就不行的程度。”

    岑鳶被他的反應弄的愣了好久:“我是說你後背上的傷。”

    商滕沉默了會,原來是自己會錯意了。

    他輕咳幾聲,像是在緩解尷尬,別開視線:“哦。”

    岑鳶覺得他最近變的有點可愛了,他開始喜歡一個人生悶氣,不會說出來,但也不會用惡劣的冷戰來像她表示自己的情緒。

    他只是一個人生悶氣,對岑鳶仍舊是溫柔的。

    反正他很會自我消化,那些不好的情緒,只要給夠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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