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言歡 >第六十七章
    項目負責人進來,看到商滕了,臉上重新揚起諂媚的笑,剛要過來,商滕眼眸微眯,無聲的警告他。

    後者立馬知會,賠着笑說:“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然後離開。

    江祁景本來就對商滕沒什麼好感,尤其是看到他和岑鳶在一起的時候。

    他皺着眉,把岑鳶擋在自己身後:“你來幹嘛?”

    這句話似乎問的有點晚了,商滕不打算回答。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果,遞給岑鳶:“幾點回去,我開車送你。”

    岑鳶笑道:“給甜甜準備的嗎?”

    草莓味的糖果,的確是甜甜愛喫的。

    商滕搖頭:“給你買的。”

    她今天背的包沒拉鍊,就這麼敞着,商滕把糖果放進去。

    “我在外面等你,你不用着急,慢慢看,我今天一整天都有空。”

    意思就是,哪怕她看到晚上也沒事,他都會等她。

    江祁景不耐煩的打斷他:“不勞您廢心,我姐有我送。”

    商滕沒理他,轉身離開。

    彷彿自動過濾了江祁景這個人一樣。

    果然,他還是那個沒耐心,脾氣差的商滕。

    他走遠後,岑鳶正了神色,批評江祁景:“小景,你以後不許這麼沒禮貌了。”

    她溫柔好說話,但在這種方面,向來都是強硬的。

    江祁景沒說話,眼神移開。

    岑鳶輕聲嘆息:“小景,論年齡,你該叫商滕一聲哥,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知道嗎?”

    江祁景不情願的點頭:“知道了。”

    岑鳶走過去,替他把扯松的領帶重新系緊:“小景長大了,成大人了。”

    小的時候,江祁景和她並不親近。

    他本身就是有點傲嬌的性子,哪怕心裏在意,面上卻不會表現出來。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所以總會讓人誤會,覺得他不好相處。

    但是岑鳶知道,他也是爲人着想的好孩子。

    以前那個混世魔王,也成了他人尊敬仰慕的藝術家,看着西裝筆挺的江祁景,不知道爲什麼,岑鳶突然萬分感慨。

    被接回來以後,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大概就是沒有錯過他的成長吧。

    看到她臉上的淚,江祁景頓時慌了神:“是哪裏不舒服嗎?”

    岑鳶搖頭,擦乾眼淚:“沒事。”

    可能人生病了以後,就會變得特別感性。一丁點小事都能讓她引發感觸。

    岑鳶沒法在這裏待太久,展廳沒有凳子,站久了太累。

    江祁景說送她回去,但那羣人很快就圍了上面,詢問他下一件展品的創作靈感。

    岑鳶笑了笑,說:“去吧,不用擔心我。”

    江祁景還是不太放心,但又確實走不開,畢竟是他的第一次展出,他也沒辦法提前離開。

    岑鳶不打擾他了,穿好外套離開。

    商滕就等在外面,她一出門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以前閒暇的時間長了,他會抽根菸解解悶,但今天等了這麼久,他連煙盒都沒碰過。

    只是安靜的站着那。

    岑鳶走過去:“怎麼不坐在車裏等,不冷嗎?”

    他說:“怕你找不到我。”

    岑鳶笑道:“我認得你的車。”

    商滕喉間輕嗯,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裏面有毛毯,乾淨的。”

    岑鳶和他道謝,坐進去。

    毛毯是小碎花的,岑鳶問他:“何嬸買的?”

    商滕看着後視鏡倒車:“我買的。”

    她有點驚訝:“哦?”

    似乎很難想象商滕會親自去商場買日用品,而且還是這種女孩子纔會喜歡的小碎花。

    但其實,商滕早就做了很多她以前覺得他絕對不會去做的事情。

    譬如隨身帶着她愛喫的草莓糖果。

    這兒的位置太偏了,再加上堵車,開回家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岑鳶中途小睡了一會,她是被隔壁路上貨車的遠光燈刺醒的。

    車內很暗,沒開燈,只有她一個人,商滕已經不在副駕駛了。

    她疑惑的把車窗打開,看了眼外面。

    商滕站在綠化帶旁,應該在接電話,他臉上的表情不算明顯,但也不是完全沒有。

    所以岑鳶可以斷定,應該不是工作上的事,而是家裏打來的。

    最後的結尾以他皺眉掛斷電話爲結尾。

    他走過來,又在車外停下,動作很輕的打開車門。

    看到坐直了身子的岑鳶,他垂眸,聲音輕:“吵醒你了?”

    岑鳶搖頭,把安全帶解開:“剛纔就醒了。”

    “嗯。”

    從停車場離開後,商滕把自己的外套脫了,給岑鳶穿上。

    夜晚冷,風也大,他怕岑鳶凍着,容易感冒。

    岑鳶這次沒拒絕,手扯着肩,防止它掉下去。

    “家裏打來的?”

    “嗯。”

    岑鳶觀察着他的神情,發現並無變化,他好像習慣了不露聲色。

    哪怕再難過,他也不會表現出來。

    這種說不上壞,但也算不上好。

    如果是做爲婚姻中的丈夫,他的處事不驚似乎可以給足另一半安全感,但也會讓對方感到無措。

    連一個心理都摸不透的人,怎麼去朝夕相處?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得是,兩個人是因爲愛而結合。

    現在回頭看,岑鳶並不覺得他們那段婚姻算的上婚姻,充其量是搭夥過了兩年日子罷了。

    連結婚證都沒領。

    岑鳶聲音溫柔:“把難過表現出來,是不違反任何法律的。”

    “可是我現在抱你的話,算猥褻嗎。”

    岑鳶愣住:“嗯?”

    看到她的反應,商滕突然覺得,因爲家裏那點破事而鬱堵的心情煙消雲散了。

    他笑着揉了下她的頭髮:“這就是我表現難過的方式,已經在違法的範疇了。”

    這種舉動好像永遠都不屬於他們兩個人,但商滕做起來卻很自然。

    以至於岑鳶成了沒有反應過來的那個人。

    如果她眼神再好一些,說不定還能看見商滕轉身瞬間染上薄紅的臉。

    --

    那個摸頭殺岑鳶沒有記太久,洗完澡就上牀睡下了。

    始作俑者反而失眠了。

    房間內沒開燈,屋子裏僅剩的那點微弱光線還是從沒關嚴實的窗簾外透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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