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隻貓,蜷縮在林斯年的懷裏。
他蹲在那裏,哪怕自己身上全是雪,卻把貓護的很好。
但它還是冷的發抖,所以林斯年乾脆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它裹上。
岑鳶從裏面出來,頭頂的燈光昏暗,林斯年像一隻受凍的流浪狗,擡頭看她。
自己都凍的發抖了,還擔心懷裏的小貓有沒有被凍到。
他別開臉,打了個噴嚏,然後站起身,把用外套裹着的貓遞給她:“新年禮物。”
他的笑容很燦爛,露出那口大白牙。
是和商滕截然不同的兩種極端。
他們一個陽光外向,一個深沉內斂。
彷彿白晝與黑夜。
就像沒有人能拒絕溫暖的白晝。陰冷的黑夜,也是所有人避而遠之的。
岑鳶微微皺眉,讓他先進來:“這麼冷的天,怎麼只穿這麼點,不冷嗎?”
冷啊,林斯年剛纔甚至覺得自己差點就凍死在新年的第一天了。
但是他冷點沒事,送給岑鳶的“禮物”得好好的。
這可是他親自去寵物店,挑了半天的。
橘貓。
老闆給他推薦了挺多適合女孩子養的貓,但他還是一眼就相中了這隻橘貓。
岑鳶太瘦了,他覺得她肯定沒有好好照顧過自己。
明明對待別人時,任何細節都顧慮到了,在對待自己這件事情上,卻格外隨意。
所以林斯年覺得,橘貓這麼能喫,耳濡目染的,久而久之岑鳶也會變得很能吃了。
岑鳶遲疑的接過他遞過來的貓,還很小,縮在他的外套裏,伸出個小腦袋看她。
岑鳶擡眸,將視線移回到林斯年身上:“新年禮物?”
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林斯年有些無措的伸手,按了按後頸,眼神也跟着閃躲。
還是年紀太小,不太敢和自己喜歡的人對視,哪怕只是眼神接觸到,都會害羞。
他輕咳一聲,又推江祁景出來擋刀了:“是江祁景,他說你一個人住,怕你無聊,所以就......就讓我給你買只貓養養。”
岑鳶聽到他的話,那雙好看的杏眼微微亮了一瞬:“是小景讓你買的?”
當然不是。
但林斯年還是點頭:“對。”
他有時候也會嫉妒江祁景,岑鳶是個溫柔的人,她對每個人都很溫柔。
但這代表不了什麼,只能說她的脾性好。
人都是有私心的,偏愛也是。
這些偏愛在江祁景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岑鳶幾乎把自己所有的偏愛都給了他。
外面雪下的很大,林斯年的衣服又溼了,岑鳶總不能看着他這樣回去。
天這麼冷,會感冒的。
於是她讓林斯年上樓,先洗個熱水澡,把衣服換了。
毛衣是岑鳶親手織的,原本是想着等下次有時間了,給江祁景拿去。
反正她時間也有,以後再給他織也還來得及。
林斯年洗完澡出來了,頭髮吹了個半乾,被他隨意的往腦後抓了抓。
岑鳶看到他身上正合身的毛衣了,輕聲笑笑:“我還擔心小景的毛衣你穿着會小了點。”
因爲之前和商滕站在一起,而導致的錯覺,讓岑鳶誤以爲林斯年其實也沒那麼高。
但現在單獨一看,他的身高,應該和商滕相近,只不過商滕的氣場過於強大了些。
很輕易的,就蓋過他的光芒。
聽到岑鳶的話,林斯年眼睛亮了亮:“這是姐姐親手織的嗎?”
岑鳶被他的反應逗笑,倒了兩杯熱水,端出去遞給他。自己手上拿了一杯,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這次放假,有打算去哪裏玩嗎?”
林斯年喝了口水,被燙的微微皺眉。
岑鳶輕聲提醒他慢點,剛燒開的水,還很燙。
林斯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水杯放下:“本來和朋友約好了去滑雪的,但中途出了點意外,就決定臨時不去了。”
岑鳶疑惑的問他:“意外?”
林斯年只點了點頭,也沒說是什麼意外。
總不能直接告訴她,意外就是你吧。
因爲喜歡上岑鳶,所以想每天都能見到她,如果去滑雪的話,沒有半個月是回不來的。
那麼就意味着,他將有半個月的時間見不到岑鳶。
滑雪和岑鳶比,孰輕孰重,他還是分的清的。
天平無條件的傾向岑鳶。
“我聽小塗說,姐姐店裏最近好像很忙?”
那天和江祁景去工作室找岑鳶,林斯年就把塗萱萱的微信加了。
方便掌握岑鳶的第一手動態。
聽到林斯年的話,岑鳶點頭:“是比較忙,這個時間段,很少有人來應聘,暫時招不到人。”
林斯年自告奮勇:“我最近這半個多月都很閒的,姐姐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去你那裏幫忙的,正好我的專業也是這個。”
岑鳶擡眸,略微睜大的眼,似乎在表達疑惑:“真的嗎?”
林斯年拼命點頭:“就是不知道姐姐要不要我。”
如果林斯年願意來的話,她當然是願意的。
岑鳶之前看過他設計稿,他很有天賦,而且他對這個行業也熟悉。和塗萱萱比起來,至少不需要她手把手的教,省了很多精力。
岑鳶笑着點頭:“如果你願意去的話。”
她給說了薪酬待遇,雖然是兼職,但工資和塗萱萱的一樣高。
底薪四千,有提成。
林斯年根本就沒想過要工資,他就是想離岑鳶近一點,可以每天都看到她。
可是作戲要作全套,所以他乖巧點頭:“謝謝姐姐。”
岑鳶笑笑:“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
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林斯年覺得自己的心臟突然跳動的很快,幾分雀躍,和幾分手足無措。
他很難形容現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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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徹底醒酒的商滕,在回家中途就被一通電話叫去了醫院。
老爺子又開始鬧脾氣了,甚至還把一個護工給打傷。
當他看見病房裏的狼藉後,醉酒後的頭疼似乎加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