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夠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視線在幾人身上循環。
“會計專業的做財務竟然能夠做出這麼一筆糊塗賬,我該說你們無心呢,還是有意呢”
她雙手撐在臺面上,“我需要你們給我一個交代。我希望有人爲這件事負責任。”
“嚴巖,你下個月不必來上班了。”
嚴巖是財務部的主管,也是趙家的親戚之一,當初他就是靠着是趙遠楓遠房小舅子的這層關係才進來的。
這個人必須開除,否則會後患無窮。
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江景,你要辭退我”他站起,臉色越發地難看,“我在這家公司那麼多年,你跟遠楓結婚都是我看着過來的,你現在要辭退我”
江景冷着臉,堅持自己的態度。
“江總,你這樣不太好吧,雖然這的確是財務部的錯,但是老嚴在公司已經很久了,這樣實在是不太好。”
“是啊,江總,我們這次都站在老嚴這邊,老嚴有錯,可以找自己財務部的問題,你又何必鬧得這麼僵”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眼看着就要護嚴巖到底。彷彿江景要是不答應讓嚴巖留下來,幾個人就要一起辭職。
她默默地拿出電腦,打開投影儀。
“我本來是想要給大家一個面子的,但是這份文件,還有項目做成這個樣子,我覺得老嚴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犀利的眼神掃向他們,“老嚴你放心,雖然你不能繼續呆在公司,我也會幫你找到好東家,找到適合你的崗位。”
幾人都想要繼續爭論下去,敲門聲卻倏地響起。
張祕書推門進來,“江總,中厚集團負責人打電話給您,好像是有要事跟您談。”
江景掃了一眼還在憤憤不滿的幾位,“不用最多說了,我堅持我的處理方式,失陪。”
她以爲中厚集團的項目已經告吹,沒想到他們還會打電話過來要求重新合作。
“錢總,您說的是真的嗎我沒有聽錯吧可三天前你還”
她試探性的詢問讓錢天忠心虛。
掃了眼對面越老爺子陰沉的臉,他撇開頭,“這兩天我思考了很多,覺得跟你們合作了那麼久,還是你們放心一點。”
“自殺式的價格我也怕,畢竟大家都說,便宜沒好貨。”
“”
掛斷電話之後,錢天忠看向對面陰沉了許久的趙老爺子,拿出根雪茄抽。“老趙,老馬失蹄怎麼無緣無故要求我撤回之前的決定”
趙老爺子揮了兩下手,眼眸深不見底,“讓你這麼辦,你就這麼辦得了,剩下的事,你不用問。”
江景在等越盛年。
雖然接到中厚集團重新要求合作的消息讓她高興跟驚訝,但她總覺得這件事不是個巧合。
中厚集團再怎麼說也跟趙氏保留着密切的合作關係,怎麼會無緣無故說出那些話。
“你又在這裏等我”
外面下了雨,步出電梯的越盛年肩頭跟腳下都是溼漉漉的,手上拿着那把傘還在滴水。
低啞的聲音讓江景瞬間回神。
她沒注意到他的情緒不太好。
“你帶我去參加晚宴,也算是給我牽了線。”她自嘲地笑,“比這種施捨要好太多了。”
越盛年瞳孔一片漆黑。
“你在說什麼”
“中厚集團的事,你別以爲我不知道。”
越盛年沉默地拿出房卡開門,“我想你誤會了,中厚集團的這件事上,我真的沒有幫你,我記得,我給你分析過利弊。”
他當時也認爲中厚集團不可能再跟cta合作。
江景的手頓住,在剎那間回想起越盛年說過的話。
“難道是我誤會了”她往前走兩步,“越總,我”
男士氣息忽然覆蓋鼻尖,越盛年打開門之後,倏地拉住她的手,將她圍在了牆壁與他之間。
“江景,我感冒了,現在腦子裏很亂。”他低頭深深地看她,“如果你找我,就是說什麼感謝我又不要我施捨的這種話,你可以少說。”
“我比較想聽的是答案。”
他每說一句,江景心臟就漏跳一拍。
直到越盛年低着頭就快要靠到她的肩膀上時,她才醒悟過來要推開他。
“我、我”
她根本就沒有時間想這件事。
“別動。”
他終於還是將腦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也成功地將自己的體溫透過衣服傳到江景身上。
不同尋常滾燙的溫度。
江景眉心一跳,下意識地去摸了摸越盛年的額頭,“你發燒了。”
灼人的熱度讓江景的手心酥麻,她撇過頭不去看越盛年盯着她的眼神,只是想把他一米八幾的個子給扶起。
似有若無的曖昧讓兩個人暫停開口。
“什麼粑粑發燒了”
就在江景準備扶着越盛年準備去沙發時,小糰子的門倏地打開,箭一般的速度衝了出來,急急地拽住了江景的褲腳。
“阿姨,我粑粑發燒了真的嗎”
江景的臉不好意思地紅了。
敢情這小糰子一直在偷聽那他們剛剛說的話,他不是都聽到了
“咳,寶寶,你怎麼會在這裏”
不,其實她想問的是,他聽到了多少。
“阿姨,我粑粑燒得嚴重嗎該不會被燒成神經病吧,嗚嗚嗚,那以後我是不是就有個白癡粑粑了”
越寶寶彷彿根本就沒聽到江景說的那些話,自顧自地嗚咽着,讓江景覺得頭大。
大的現在這樣了,小的難道也要出問題
她扶着越盛年躺到沙發上,越盛年確實是燒到了一定程度,轉眼就閉上眼睛睡着了。
無奈之下她只好蹲下身子看向越寶寶。
“寶寶,你知道白叔叔的電話號碼嗎阿姨麻煩你給白叔叔打個電話好不好就說你爸爸生病了,要他過來看下。”
越寶寶思忖了會,吮吸手指搖搖頭。
“不知道,但我知道退燒藥在哪裏。”
他給出建議,“要不阿姨,你先把我粑粑送到牀上讓他去睡吧,好不好我發燒的時候,我粑粑都是這樣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