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說。”
越盛年越過江景的身側,徑直進了屋,隨手把門鎖上。
烏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江景,他沉聲,“爲什麼不接電話”
“爲什麼不回家”
他怎麼還好意思問
江景嗤笑了聲,完全看不出越盛年的不對勁。
“越盛年,難道你看不出原因嗎”
她轉過頭往回走,目光不再跟着他。
“這些天來你對我說過多少謊,在背後又瞞着我做了什麼事,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她忍不住苦笑,“甚至在媒體報紙上,看到的都是你爺爺誇讚蘇小姐,我覺得要不你還是跟蘇素訂婚吧”
聽到蘇素這個名字他就頭疼。
上前兩步猛地鉗住江景的手,他蹙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發誓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關於新聞報紙的這件事他助理也有報告,但他並不認爲江景會在乎這件事,畢竟江景很獨立,又很理性,所以他壓根不會想到江景會介意。
“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怒火一點點地吞噬心臟,江景在聽到這一句之後徹底地失去理智。
她掏出手機快速地按了那張照片出來,甩到茶几上。
“越總,你看看這是什麼這就是你說,越氏集團沒跟蘇氏合作這就是你說的跟蘇素沒有一點關係,沒有對不起我”
越盛年低頭掃了屏幕一眼,臉色陰沉得可怕。
剛纔藥效帶來的眩暈還存在,他心裏也有一股悶氣沒發出來。
突地將江景抱進懷裏,他死死地按住她,“我說了你不要誤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老頭子在新聞上怎麼說是他的事,你能不能只看着我看看我是怎麼對你的”
江景在他的懷抱裏紅了眼眶,拼命流淚。
“看你是怎麼對我的你是怎麼對我的你一個月有幾天在家以前我們還能一起出去,可是我打電話給你,你有幾次會聽的”
“越盛年,你爲什麼要騙我”
說到最後,江景帶了一絲哭腔。
越盛年的心裏難受,他嘗試着跟她好好說,“我不是故意要騙你,我只是有苦衷。”
難道他要說老頭子那邊正在想方設法地對付她,而他在幫她抵擋嗎
如果她知道了這個消息不是更難過,畢竟她看到了新聞就已經如此激動,更何況是知道這件事。
“什麼苦衷”
越盛年沒有說話。
腦袋裏的昏沉還在繼續,他只想抱着江景好好地睡一覺。
奈何江景根本不這樣想,越盛年遲遲不回話,讓她的心跌入谷底。
她以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之間會有信任,會互相理解,可是到頭來卻發現,他們跟所有的情侶一樣,一樣會有猜忌,一樣會有謊言。
她對越盛年感到很失望。
突然用力地掙扎出越盛年的懷抱,江景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越盛年,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我”
“你現在馬上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用力地推搡着越盛年,她打開房門,“出去”
不知道爲什麼,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疲倦。
i捏了捏眉心,他試圖跟江景講道理,“你先聽我說。”
“出去”
江景的態度很堅決。
見越盛年遲遲不動,她拉扯着越盛年的衣服使勁全身力氣將他推出門外,越盛年扼住她的手腕。
“江景,你能不能冷靜一下。”
“我沒辦法做到現在冷靜,你出去,我才能冷靜。”
說完這句話,江景關上了門。
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江景蹲下甚至抱住自己。
她很久都沒有這種錐心刺骨的感覺了,她是真的難受。
看着眼前的門被關上,越盛年站立了很久,伸手摸了摸那被關上的門,他嘆息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屋內的江景似有所察,她回頭看了木門一眼,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發呆。
越盛年也沒回家,他回到了公司重新加班。
走入辦公室內,他撿起了前不久蘇素掉落在地上的香薰,眯了眯眼。
按了一串號碼,他的眼神冰冷,裏頭盡是殺氣,“蘇家的事情,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不用留情了。”
原本心裏還對蘇家存着幾分同情,可現在看來,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
越盛年坐下工作了半小時,最終還是按耐不住拎起衣服回公寓。
當然,這次他沒有上樓。
而是點了根菸坐在車內,隔着幾米眺望着那亮着燈的樓層。
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越盛年長這麼大沒談過戀愛,所有的關於戀愛的知識都是從書上學來的,要麼就是白夜寒親自指導的。
他現在真的搞不懂江景的心思。
他以爲什麼都不告訴她是好的,他現在覺得,他的這個想法是不是錯了
菸蒂上一點閃爍的火光即將熄滅,越盛年無言地又換了第二根,接着看那亮着燈的房間,猜想心中那人正在做什麼。
他突然想起二十一歲那一年初見她的場景,她那樣的溫暖,纖細,又充滿自信。
夜色特別冷。
江景坐在沙發上看着外面的夜色一個多小時動也沒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終於站起來,摸了摸自己冰涼的臂膀。
下雨了。
不知道越盛年此時此刻正在做什麼呢
雖然心裏仍然還在怨怪越盛年,可江景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想起他的好,想起他的無微不至。
甚至有一瞬間,她後悔了,想衝出去把越盛年給找回來。
可是理智又告訴她,她不能這麼做,如果這次越盛年不對她坦白,那麼以後,他們之間都是沒有信任的。
如果非要這樣一次次地爭吵,不如分開。
她不希望有一個問了一直說自己有苦衷的情人,更不希望自己有一個不問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的情人。
她拿出手機編輯了短信想發送給越盛年,但是編輯了又刪掉,這樣重複了好幾次,最終還是什麼也沒發出去。
今晚的時間過得特別漫長。
江景一夜沒睡。
天亮了,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