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劍豪要對付他,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對此他並無波瀾。

    “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白夜寒見他這樣,搖搖頭,“沒了,既然你已經知道,那你多加防範吧,這幾天我要出差,你自己顧着點。”

    眼神示意了下緊閉的房門,拍了拍越盛年的肩膀。

    越盛年從這一天開始,就沒怎麼回公司。

    公司裏早就亂成一鍋粥,幾個高層員工都在站隊,有些人甚至還趁着越盛年不在,當衆詆譭越盛年。

    小助理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給越盛年打了個電話。

    “越總,您真的不回來一下嗎這邊實在是混亂得不行,等會大越總就又要開會了,也不知道他今天又要撤走什麼項目。”

    越盛年回望了一下坐在飯桌上喫早餐的女人,面無表情地拒絕了小助理的請求。

    “我這邊很忙,你自己看着辦。”

    他已經決定,這段日子都陪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

    彷彿察覺到了越盛年的目光,江景往他的方向看了看,繼而又低下頭,不再理會他。

    這幾天,他們兩人都是這樣相處。

    以往讓他感到溫暖的江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她。

    江景不知道越盛年心裏在想什麼,也沒心思去猜想,端起碗筷就放到洗碗池內準備洗碗。

    細膩的手感讓江景手一滑,白色的瓷碗立刻摔到了地面,散落成碎片。

    江景盯着摔破的碗發呆,下意識地蹲下來撿,越盛年心裏一緊張,瞬間往前邁進了兩步。

    “別動,讓我來。”

    根據墨菲定律,越擔心的事就越可能發生。

    江景恰恰是因爲聽到他的叫聲被嚇了一跳,立刻扎傷了手指。

    鮮紅的血液從被扎的指尖露出來,凝結成一個小小的血珠。

    “怎麼那麼不小心”

    江景還在微怔,越盛年就直接奪過江景的手指吮吸掉那顆小血珠。

    兩顆腦袋湊得很近,江景甚至能夠聞到越盛年身上的香味。

    暖黃色的燈光襯得越盛年越發地俊美。

    江景別過頭,抽出了越盛年緊握着的那根手指。

    “我沒事,你不用這麼小題大做。”

    “江景,我們之間出現問題了。”

    越盛年沒動,依舊蹲在原地,看着站起來的江景。

    “爲什麼要跟我離婚”

    江景一直以爲越盛年知道,她記得她曾經給越盛年說過了,但沒想到越盛年一直都是糊塗着的。

    “因爲你爸,因爲蘇素,也因爲我覺得我跟你不合適。”

    她低垂下眼眸,還是如實地告訴越盛年。

    她不想越盛年再繼續問下去。

    手腕被一股力量抓住,江景淡定地回頭看着他。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蘇素的事,我已經跟你解釋,而且也已經在查,我爸是怎麼回事,你說我跟你不合適又是怎麼回事我承認我那天是因爲生意有點着急,但不是不信任你。”

    “給你請心理醫生也是因爲擔心你。”

    他表情嚴肅,江景恍惚看見了在戰場上殺敵的他。

    她平靜,“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擔心我,從來沒有不信任我,那我就更加確定,我們之間不合適了。”

    無心的都能變成這樣,那有心的話,又會變成什麼樣

    江景沒有再說話,推門進房間,只是在進房間之前,她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其實公司的事,你還是要管的,不要因爲我,而害得你在越氏集團失去了實權,我不喜歡爲你擔這些罪名。”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自殺的。”

    門關上了,江景消失在門縫裏。

    可這道門關上的,彷彿不止是客廳,還有越盛年通往江景的路。

    越盛年沉默地撿起地上散落的碎片,擡手打了個電話,然後出去了。

    越氏大廈最高層內。

    一羣人圍在一起翻閱文件,並沒有意識到越盛年的到來。

    “這個項目,我佔10,決定權我覺得我可以說了算。”

    “可傅總,你這樣就不對了,這個項目我已經跟了很久,你現在說拿走就拿走”

    “財務部的人說了,我”

    敲門聲適時地打斷了幾人交談的聲音,越盛年不慌不忙地走進會議室。

    幾人對視一眼,都擺出虛與委蛇的微笑。

    “越總您來了,任助理不是說了您近期不會回公司的嗎怎麼會突然回來”

    開口的是景主任,一直在越盛年的手下做事,這幾年成績也算不錯。

    可越盛年這幾天沒回來,他就開始浮躁了,把越盛年手下的幾個項目都捲到越劍豪那邊去做了,說是跟着老越總能提升。

    越盛年臉上沒表情,他對這種事不上心。

    一個不合格的屬下,又算得了什麼。

    他信步走到椅子上坐下,冷靜開口,“不是說今晚有一場重大的會議等着我開麼”

    “就你們幾個人”

    對方見越盛年這樣鎮定,又互相對視了一眼,彷彿是在考量越盛年這次來的目的。

    可現實沒容他們思量多久,越盛年甚至沒有等到他們回話,越劍豪便率領着一隊人過來了。

    見到越盛年端坐在總裁位置上,他狹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嘲。

    “今天大家都來了,特別是盛年也來了,那麼我就不說場面話了,直接進入主題。”

    等人員坐齊,越劍豪果真沒打官腔,徑直地道出這次會議的目的。

    “今天我們來表決一下,盛年到底還適不適合做越氏集團總裁的這個問題。這次會議將以投票的形式進行,結果公平公正公開。”

    越劍豪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回過頭看向越盛年,彷彿是爲了表現自己的善意跟體貼,他故意詢問他。

    “盛年,你還要不要上來講一下你的感受再爭取一下”

    這是在給越盛年暗示,也是在給越盛年機會。

    越盛年面不改色,表情始終冷冷淡淡。

    他放下筆,“不了,就直接開始吧。”

    越劍豪眼眸微閃,他的視線定在越盛年的身上好幾秒,見越盛年確實沒有其他反應,才面向祕書開口,“開始吧。”

    原本這種會議,越劍豪是不必出現在這裏的,但是他此時此刻出現在了這裏,無疑就是爲了給在座某些人壓力。

    至於是給誰壓力,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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